婆婆，我能不喝这碗汤吗？

“ 婆婆，我能不喝这碗汤吗？”

孟婆，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在奈何桥工作了几千年，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

      她抬起头来，看到前面是一个20多岁的孩子，身体没有任何残缺，生的清秀，一袭衣裳，白衣胜雪，端的是洒脱。

孟婆又看了看他的眼睛，20多岁的孩子，眼睛里却含着星罗万象。

      孟婆，看了看桥上，现在总共没有几个投胎的，索性把碗搁置在一旁，拍了拍凳子上的灰，温柔的说道，“孩子，过来坐。”

      他看了一眼孟婆，没说什么话，倒也大方，直接挨着孟婆坐了下来。

“为什么不想喝汤呢？”孟婆问道。

      他犹豫了一阵，恍似陷入回忆。

孟婆也不着急，在这桥边工作了几千年，也有几个让她好奇的人，想让他们坐下来聊天，可是大多人却不敢，或是敬畏，或是胆怯。能陪她聊天的人真的不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吞吞的答道，

     “ 我还没找到她呢。”

1

地狱的天空都是血红色的，没有云彩，没有白天与昼夜之分。他平静的过了鬼门关，踏上了黄泉路。在黄泉路的两旁有大片大片的彼岸花被风吹动着，此处场景实在不同于人间。偶有大片鬼魂在嚎叫，彷佛有天大冤屈。

       来到这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除了生老病死，其他剩余的人可能都觉得自己冤吧，他想到。

       我冤吗？他反问自己。

       他笑了笑，然后大步向前走进。

2

       过了黄泉路，便看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忘川河。血红色的河水，实在是有些令人恐惧，在河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他便想边走，便看到了河边的三生石。石头上的字鲜红如血，上面刻着四个字：早登彼岸。

       彼岸？他望着石头，上面有数不尽的名字，据说刻在三生石上的名字，都是世人今生最喜欢的人以及来世想等待的人。

        他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驻留在此，拿起旁边的”笔“，认认真真的刻下三个字，极其认真。

3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

       要下雨了，他看了看天空，有无穷厚的乌云正在挤压过来。

       他挑了挑手里的细剑，想着得抓紧赶路了。

       只是看了看这荒山野岭，哪有人家？随即无奈得看了看距离他有两三米的女孩儿，露出了苦笑。

       “喂，姑娘，我跟你说，在我的江湖里只有厮杀，没有时间谈什么儿女情长，姑娘自尊。”他说过类似的话无数次，在十二天内，自从这女孩跟着他以后。

       姑娘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倔强的看着他。

       又是相同的结果，也罢，便不再理会。

       雨转眼即来，将手中的细剑负于身后，在雨势变大之前，总算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是一个衰败的寺庙，许久未有人打扫祭拜，里面的佛像早已破败不堪。

       幸好寺庙里还有些许柴火，夜晚来临时，倒也可以将就。

       将柴火点燃，看了看坐在角落里因为淋了些雨，在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的她，他皱了皱眉头。

       “过来。”

       她看了看他，终是敌抵不过寒意，蹑手蹑脚的坐在火堆旁边。

       寺外的雨越下越大，天色也逐渐变黑。寺里了除了他偶尔翻动柴火的声音以及窗外的雨声听不到任何动静。

       他侧头看了一眼她，姑娘长的十分标致，可是为什么就和我过不了呢，他心里想道。就不应该救她，他叹了一口气，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夜半，忽闻寺外有声音传来，很多的脚步声，很急。

       他从睡梦中醒来，看了一眼还在酣睡的她，冷的有点瑟瑟发抖，皱着眉头将衣服披在她的肩上。

       然后拿起手中的长剑，起身，出门。

       寺外，刀光剑影，时不时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有剑划破喉咙的嘶吼声，在雨夜里显得微不足道。

       不知多长时间，他提着长剑进入寺庙，衣服上已经是沾满了血迹，左手胳膊亦是中了一剑，有血不断地淌出来。

       然后抬头看了看她，发现她已经醒来。

       没等他说什么，她已经赶忙走过来，从裙摆处撕了一小块布料，帮他包扎。小心翼翼的将伤口清理掉，她拿过来她的酒壶，将酒倒在布料上。

       “忍着点。”她很小声的说。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想到，20多年的杀手生涯，这算得了什么。

       看着她认认真真将伤口清理掉，然后将伤口包扎好，他忽然说道：

“墨长雪。”

       她愣了愣不明白什么意思。

       他只好再次强调，“墨长雪，我的名字。”

       “沈凌熙”，她温柔的回答。

       沈凌熙？他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遍，默默的记下来。

4

       剑不离手，这是墨长雪20多年的习惯。

       但是早上醒来，他习惯性的往怀里摸了摸，却发现剑不见了，心里一惊，猛地坐了起来，才发现剑在一旁轻轻的放着。

       他愣愣的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沈凌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5

       墨长雪是一名杀手，在他很小的时候便成为一名杀手。

       杀手，顾名思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杀人，亦或者被杀。

本就是如此简单，死在他剑下的人早已不计其数，期间也多次命悬一线，从来不会抱怨什么，也不曾有悔恨，江湖本就是如此，你死，我活，你存，我亡。

       只是也不知怎的，在这一次干掉目标，逃离的路上，路过一户人家，看到沈凌熙被人追杀，本是不愿多管闲事，却不知怎得鬼使神差，帮了她。

       能少一事，便少一事，这向来是他的原则，但这一次他违反了原则。

       只是看她可怜，他心里这样自我安慰道，只此一次。

       但是，此后，沈凌熙便一直跟随着他，怎么甩都甩不掉，这也着实让他恼火。

6

起身，出门，外面的雨早已停掉，天已经放晴，尽管左臂受伤，墨长雪还是打了一通剑法，这个习惯，几十年如一日从未停息。

       回到寺庙，看到沈凌熙已经开始生起火来，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准备早餐。

       “你跟着我为了什么？”墨长雪忽然问道。

       沈凌熙听到此话，身形顿了一下，用异常平静的话说，

       “我想学剑”

       “我的剑法可不是京城里那些歌姬舞的花拳绣腿，我的剑是杀人剑，你学来干嘛？”

       这次沈凌熙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墨长雪，缓缓吐出两个字：

       “报仇。”

       “你现在练剑，已经很迟了。”

       “我不怕，一年，两年，五年，只要能学剑，我不怕的”她固执的说道。

       墨长雪愣了愣，没有说话，用布将剑反反复复的擦拭着。

       良久，才缓缓说道。

  “好。”

7

赶路到了一个小镇，长期住了下来。生活照旧，跟以前没什么差别，只是身边多了个练剑的姑娘。

       姑娘倒也硬气，受了再大的苦，也不会多说一句，即使刚开始墨长雪有意为难她，想让她知难而退，却也是硬生生坚持下来，这也着实让墨长雪佩 服。从那以后便真心实意的教他练习剑法。

       沈凌熙剑法进步不能说是很快，毕竟已经错过了最佳学习能力，但亦不能说慢，姑娘骨子里有一股韧劲，能把一个很简单的拔剑式反反复复练上千遍，即使虎口出血，也不会半句抱怨。

       墨长雪这么多年的杀手生涯，有时候要接近目标，会假扮各种身份。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女孩，却没有一个女孩的毅力比得过她。

       深居简出，这么多年，也是积攒了不少钱财，所以倒是不必担心生计，也告诉自己，权当给自己放一个短暂的假期。偶尔出去采购一趟，会给沈凌熙买来不少有利于身体恢复的药物，也不会因为受伤耽搁了。

       “你什么人都杀吗？”在一天晚上练剑结束以后，吃饭的途中，沈凌熙忽然问墨长雪。

      “也不是。”墨长雪愣了一下，回答道。

      “不杀妇孺，不杀君子，不杀大善之人。”他几乎没有停顿，答案便脱口而出，这是他二十多年的原则也是他以后的原则。

       “你呢？想报仇，什么仇？”

沈凌熙听到这话，沉默了好久。

       墨长雪问过她几次这样的话语，她都没有选择回答，全都是轻飘飘的带过去，墨长雪也不点破。只是这次沈凌熙没有选择回避。

       她平静且有力的回答道：“灭族之仇”。

       他抬起头了，看着她。沈凌熙眼睛的里有一丝血红，可能是最近长期练剑没有休息好，面部非常平静，看不出有任何情绪，但是他分明看到她拿筷子的手在颤抖，很小的颤抖，但他看得见。

       他将手放在她的手上，然后缓缓地道：

       “拿剑的手，不应该颤抖的，即使在任何情况下，如果想报仇的话。”

       听到此话，沈凌熙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将所有的情绪的压了下去，然后慢慢平静了下来。

       见此，墨长雪抽回手来，然后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吃了下去，一边推开而出，一边说道，“把碗洗干净了，明天训练加倍。”

       沈凌熙愉快的应了一声，开始起身收拾东西。

       窗外，夜色渐黑，世界依旧，江湖依旧。

8

       陈氏。回到屋里，墨长雪缓缓默念了一遍这个家族名字。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陈家是京城的名门望族。

       “难搞哦。”墨长雪看着窗外一轮半月挂在天空，随即笑了笑，然后拿起床边的剑开始擦拭。

       剑不离手，这本是他的习惯，也是他的原则，只是在教沈凌熙学剑这段日子里，这个习惯好像在慢慢改变了。而且不止是这个习惯，好像好多习惯也都变了。

       清晨，墨长雪醒来已是发现沈凌熙在院子里开始练剑，他起身站在窗口看了好久。冬天快到了，天气变得愈发寒冷，已经到了那种吐出一口气可以看到白雾，尤其是早上。

       只是沈凌熙依旧如此，没有一丝懈怠，墨长雪看得到沈凌熙的进步，她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脚下的步伐亦是变得越来越敏捷，只是，离报仇还差的远呢。

       他沉默的站在窗前看着沈凌熙练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沈凌熙练剑结束向她跑来，他才回过神来。

       “出去走走，吃个早餐？”他忽然问。

       沈凌熙不明白墨长雪的意思，以往每顿饭都是她做。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墨长雪出了门，随意来到一个街边小摊，点了一些粗茶淡饭，然后将就吃点。

       “报完仇以后想过干嘛吗？”可能时间太早，早上的街头没有几个人，连摊位上的店小二都坐在一旁打着盹，墨长雪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来。

       “以后？”沈凌熙伸了个懒腰，她的头发因为练剑的原因，早已将长发的扎成马尾辫，显得十分干练且好看，“以后啊，等报完仇以后我还能跟着你学剑吗？”她说到最后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墨长雪听到此话，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然后道：“我可是常年刀口上跳舞呢，你不怕？”

       “才不怕呢！”她声音忽然变得响亮了起来，恍似得到了什么令人欣喜的东西，“本女侠自幼舞艺超绝，但至今还没在刀口上跳过舞呢，想试一下嘞”她幼稚般的说出这句话。

       墨长雪听到此话，好笑的看了看她，然后心里默念了一句，我也不怕，和你。

       “帮你报了仇，我就退隐，教你练剑，然后带你去看看这世界”他又默念了一句。

9

冬天早已到来，今日有雪，外面的大街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雪，有人来人往的行人在匆匆赶路。

       “吱”某处小院的门被推开，墨长雪抖了抖身上的雪，然后进了屋子里。

       “今晚动手。”墨长雪平静的说道。

       此时沈凌熙正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来，听到此话，身影顿了一下，道了句，都听你的。

       “一来我们搬到京都这么久了，陈家那位老爷的习惯我们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京都我们也已经摸索了遍退路基本没有问题；二来嘛，今夜的雪是二十多年来京都从来没有过的，他们的守备必定懈怠，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

       墨长雪拿起碗筷边夹菜边说，抬头看了一眼沈凌熙发现这次异常平静，然后笑了笑。

“这就对了。”沈凌熙做的饭即使吃了如此之久，他依然觉得美味，“杀人，替你家人报仇，然后我们撤，就把它想象成你每天清晨练剑一般，这本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以后天大地大，任我们逍遥，这京都困不住我们”他缓缓的说。

       “嗯。”沈凌熙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你在，我不怕的，不会怕的”像似黑暗中找到主心骨她声音愈发的坚定。

  “计划我们已经演示几百遍了，他们的防守本就不严密，因为谁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在天子脚下杀人，杀了他以后，我们就悄无声息的出来，在这段时间内，一般是陈家老爷在书房看书的时候，他死在书房的这段时间里，足够我们撤出京都了，我将你养的麟驹和闪电已经放在城外的一户人家”他停了一下，接着说，“出了城门以后，我们就骑着他们直奔巴陵，待他们反应过来我们早已在几十里路开外了。”

       “没问题吧？”他最后问了一句。

       沈凌熙摇了摇头。

       “行，那就这样，准备出发吧。”

      沈凌熙起身和墨长雪收拾东西，一切妥当以后，在即将出门的时候，沈凌熙忽然悄声的说了一句，“抱一下”。

      墨长雪听到此话，内心像是有一朵硕大的惊喜绽放开来，他转过身来，张开双臂将沈凌熙轻轻拥入怀中，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在她耳边呢喃道：“没事，就是几个时辰而已的事情，一会见啦。”

       京都的雪下的好大好大，只是墨长雪抱着沈凌熙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二十年前我一个人独自在黑暗中行走，常年与死亡为伴，二十年后的雨天你将我从黑暗中拉了出来，以后便与你为伴了。

10

轻车熟路，墨长雪和沈凌熙来到陈府。

       雪下的极大，今日轮班的人果然相较以往变得有些少。

  “既然你想亲自动手，那一会等他们换岗的时候，你趁着这个时间段提前进入他书房，记住，你只有一刻钟时间，因为如果浪费的时间太久，城门就会关闭，那样我们就出不去了”墨长雪紧接着说，“记住，下手一定快，别让他发出一丝声音，你成功动手以后，我会趁机纵火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到时候你听到外面的救火声，就抓紧出来，我们城门处集合。”

       “别怕，没事的”墨长雪将手中的剑递给沈凌熙，“这把剑跟了我二十多年，以后就送给你了，你拿着它，像平时练习一样，干净利落些。”他揉了揉沈凌熙的头发，“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万事小心。”

        沈凌熙接过墨长雪手中长剑，郑重的将它负在腰间，然后算计了一下时间，想着下面马上就要换岗了，她轻轻的的对墨长雪道了一句，“那我去了。”

        得到墨长雪的回应，她轻轻从墙上跳了下去，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像只猫一般迅捷的溜进书房。

         墨长雪看着沈凌熙进了书房，一颗悬着心才慢慢落了下来，这么多年的杀手生涯，他从未如此紧张过，这是头一次。

       “一定会没事的”他心里暗暗想道。躺在墙上看着星空，夜色如浓墨一般，偶有几颗星星闪烁，想到以后就能和沈凌熙每天这样看星星他嘴角就有些上扬。

       过了一会，他看着陈家老爷吃过晚饭，从客厅出来赶往书房，“一步，两步........二百零八步，不多不少”刚好是他踏入房间的距离。在京都几个月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他甚至觉得他比陈家老爷自己都了解他。

       看的他进了房间，墨长雪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计算着沈凌熙出手的时间，手里的火折子早已握在手里，准备随时放火。

       只是，忽地书房里竟然传出打斗声。“糟了！”墨长雪心里一惊，千算万算没算到这老匹夫一介文官手里竟有些武艺。

       他一个鹞子翻身起来，然后猛的蹬了一下墙，整个人像一支离弦的箭弹了出去。

       “十息”他这一刻变得异常冷静，陈府其他人最快赶过来得十息。

       边跑边想，转眼便到了书房，他脚步不停，硬生生将门直接撞开，便看到陈家老爷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只是时间不等人，他想都没想，直接果断一掌拍向还没反应过来的陈家老爷，一掌拍出，陈家老爷便倒在一旁，昏迷不醒。

       “杀。”，墨长雪生生的吐出一个字。

       沈凌熙见状，也知道此刻不能耽搁，提剑，然后朝着他脖子一抹，就此了结。

       “走！”

       墨长雪拉着沈凌熙的手，立刻出门，看到不远处已是有三个护院的人赶了过来，眉头都没皱一下，银光乍现，出剑，收剑。

       他拉着沈凌熙的手，极速前进。只是听得周围得脚步声越来越多，他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四周，拉着沈凌熙进了一片竹林处藏身。

眼看四周越来越多的人在追查过来，然后发现沈凌熙紧握了一下他的手。他回头看了看她，轻笑着问：“怕吗？”

       沈凌熙这次更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道：“死都不怕。”

       我不会让你死的，墨长雪心道。

       看了看四周，雪下的更大了，在这样下去即使对方搜不到他们，也会活活冻死。

       “这样，”他沉吟了一下，“我们得分开走，一会我出去将他们引走，你趁机逃出去，我们在城外汇合。”

        沈凌熙看着墨长雪，沉默而又倔强的摇了摇头。

       “没事的，他们追不上我的，二十多年我什么阵容没见过，这还难不倒我的。”

       沈凌熙继续沉默的摇头，像个孩子一般倔强，只是两行清泪已经慢慢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别哭啊，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墨长雪慢慢将沈凌熙的眼泪抹去，“你可是以后要成为女侠的人嘞，女侠可是不会哭的，来，再抱一下”

墨长雪将沈凌熙抱在怀里，能明显感受到沈凌熙的眼泪流在他的背上。于是他用力的将沈凌熙抱住，“一会啊，记住，出了陈府，我先向城门的反方向跑，你向城门跑，不要太着急，以免引起怀疑，出了陈府不要回头，一直走出城外就可以。”

       “还有，如果，我是说如果，”他顿了一下，缓缓说，“如果我二更的时候还没有和你汇合，你就自行骑马去往巴陵，不要呆太久，然后呢，”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呢，就好好活着。”

他哈哈一笑，“当然这种概率太小了，以我的身手怎么可能”他认真的看了一眼沈凌熙，道：“过了今晚呢，天下就是你我二人的天下了，谁都拦不住我们，所以要乖乖的听话，好不好？”

       沈凌熙双臂抱着墨长雪，不说话，只是能听到她强忍着哭出声来，梗咽着没敢发出声。

       “那我走了，记住我的话啊，不要回头，一会见啦！”他用力的挣脱沈凌熙的拥抱，然后头也没敢回的蹿了出去。

       墨长雪一出去，立刻成为了全场焦点，他一剑出去，瞬杀了守在门口的人，然后头也不会像着北方向跑去。有人大喊了一声，抓刺客，然后所有人追向他。

       看着身后如此多的人，他满意的笑了笑，风大雪大，我墨长雪无惧。

11

  沈凌熙站在城外，夜色已经黑的不能在黑了，旁边只有她养的麟驹和闪电偶尔打几个哼声，她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了看天边，已经快要天明了。耳边响起他说的话，好好活下去。

       她拍了拍身上的雪，抬起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拿起他送给她的剑，在黑暗里，渐渐远去。

12

       “婆婆，我能不喝这碗汤吗？”他再次问道。

       孟婆摇了摇头，“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几千年的规矩不能随意改变，老婆子我也没法，”听罢，他眼里已经是浓浓的失望。

       “只是，”孟婆话锋一转，“婆婆我可以帮你安排个差事，在这边随意帮我做点苦力，这样你也不必必须着急投胎，等个几十年，等那位姑娘寿终就寝的时候，婆婆安排你们俩一起轮回，这样下一世，仍旧还会遇到，你可愿意？”

       听到此话，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可要想清楚了，几十年呢，这种日子无聊的很呢！”

       他看了看远方，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愿意。

       只要能遇到她，几百年都愿意，无论几十年。

       想到这，他痴痴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