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藏起来了,没错,是藏起来,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除了我。
角落里没有光线,厚重的窗帘真是个好帮手,闭合得纹丝不漏,昏暗的房间中只有一盏台灯还亮着,只要有电源它就能毫无同情心地继续散发出稳定的光。他面色苍白,嘴巴被我留香的手帕塞满,手脚被粗绳胡乱地捆起。
他的眼眶大概因为睁得太大,或者是因为愤怒早已泛红,以及瞳孔中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大约还有一些泪水般的痕迹,我不再注视着他,他大概是没有想到对他无微不至的我,会这样对他。为什么我这么做?哦,请你别误会,我一点也没有想伤害他的意图,我深爱过他,而我也将继续爱下去。
我强迫我激动的心情尽可能地冷静下来,因为我接下来还有一场最关键的戏得不出纰漏地演。可是我的良心时时刻刻在走神,我不知道我把他藏起来是不是对的事情,既然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事情,那就意味着有一半的可能是对的,嗯,我安慰我自己,因为爱他,我不得不这么做,对,我爱他,我坐了下来,看着门,焦急地等待那敲门声。
今天是薇薇接他离开的日子,而我,不能让他离开。
“咚咚咚”
我打开门,看着薇薇一脸期待,喜悦溢于言表。我更加下定了决心,关键时候不能掉链子。
“薇薇,我非常抱歉,他不见了。”
“什么?他不见了?谁?”
“就在昨天,我们同学聚会,我们大家都喝醉了,然后等我醒来的时候,他久不见了,也没回来。”我一脸遗憾又十分坦然,我说的是实话,真诚得仿佛没有半分谎言,因为昨晚我的确和同学们喝了点酒,也的确带着他去了,并且把他灌醉了。只有他醉了我才能不知不觉把他带回家,无声无息地把他绑起来,藏在地下室。
“他怎么会不见,他会去哪儿呢,不,他肯定会回来的,怎么会这样呢。”薇薇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断自言自语,忽然她抬起头“你能帮我找找他吗?怎么会不见呢?我不相信,”
“我找过所有的地方,真的,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是我的不对,昨晚不应该喝醉的,更不应该带他去参加那种聚会”我一脸内疚,眉头紧紧皱起。
“当初我让他暂住你这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都是我的错,我该怎么办,他一个人能过得好吗,怎么可能,都是我的错。”薇薇忽然哭了起来,她忽然抬起头用那满眼泪花的眼睛看着我,仿佛只要这样看着我他就能回来,我差一点心软了,可是理智战胜了我的同情,我应该为我的爱而坚定下去,我摇摇头。她说“求你一定要帮我找找他可能去的所有地方,请你一定要帮我找找。”然后她又站了一会,才慢慢走开。
我关上门,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仿佛一个膨胀得快要被撑破和炸裂的气球,忽然之间被放了气,活了过来。
当我从窗边彻底确定薇薇离开的时候。
我走向更远处的地下室的那扇门,仿佛是将要打开人生幸福的魔盒,我不后悔,我心里充满喜悦,今后他的时光就属于我了。
我取出他口中充满唾液的我的手帕,那温度仿佛 一种安慰,提醒着我即将得到他,陪我度过今后的岁月,我就无法停止内心的喜悦,而就在这个时候,他那被解放的嘴巴开始张合,他拼命地朝着门外的更远的那一扇门撕心裂肺地叫着:“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这声音对于我来说,如天籁般,多么美妙。
后记:「我是文中那个“薇薇”,我曾把他寄养在一个不熟悉的朋友家,此生就从那一刻开始失去了他,我们甚至都没有好好地告别,献给我曾经的狗: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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