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回家过年是每个在外地工作的游子每年的必修课。过程伴随着期盼和艰辛。
对一年回家一次的游子来说春节一定要回家过年,不仅仅是和父母团聚,也是年终自己对自己的一个交待:要有始有终。就像年三十看春晚,一定要听到《难忘春宵》那首歌才算是完美落幕吧!
没有预定到火车票,选择和朋友乘坐大巴车,路很长,要十七八个小时;路很短,只需经历一次日落,一次日出。
车子启动,伴着一轮红彤彤的夕阳,被晚霞的丝带牵引着,朝着家的方向前行。
追逐落日回家,感觉有着儿时和小伙伴在麦地里玩累了被妈妈吼着叫回家吃晚饭的感觉。
夕阳也被叫回家吃晚饭去了,天渐渐暗下来,路过一座座陌生的城市,路过一座座本没有交集的城市。
随着夜晚的降临,城市的霓虹灯亮了起来,车内外的温差被拉大,车子的玻璃窗起了雾气,窗外的霓虹被车子甩了一路,透过车窗只剩一层层光晕,扑朔迷离。
夜深了,蒙着一层水雾的车窗不知被哪个思乡客用手画了大大的“回家”两个字,“回家”两字下面玻璃窗上的水雾沿着画痕积聚,流淌成两行水珠,那是思乡客的两行热泪。
我倚着“回家”便入梦,梦着回家的甜蜜。
再睁开眼已是第二天7点,错过了日出,遗憾不已。
心慰的是车子已经驶入了北方的境地。家乡独有的一派风光映入眼帘。
北方的冬天,大地上除了青青的麦子一片荒芜。不剩一片叶子的树一排排立在公路两旁,像接受被检阅的士兵,赤裸裸却毫不羞涩,腰板挺立,站姿标准。这树依旧如往年:一样的枝,一样的叉,唯一不同的是树干粗了一圈。我想,今年妈妈的脸庞会如往年一样:一样慈祥的笑容,一样热盼的目光,不同的是眼角会多一道皱纹,头上多一根白头发吧。
沿着树干往上看,是树的叉,树的枝,一团黑?
是鸟筑的巢!
是麻雀的杰作,鸟巢是他们温馨的家,高高在上,俯视乡村一切有炊烟的房屋。
我慢慢发现车子每行驶10秒钟会看到有一棵树上一定会有一个鸟巢,甚至有两个鸟巢,没错儿,一棵树上被筑了两个!
这样盖起了两层小洋楼,我猜楼上楼下不会是邻里关系那么简单,应该是一家的两代人或者是亲家的关系。
睡眼朦胧的我开起了小差:记不清是小学二年级还是三年级,也记不得是七岁还是八九岁的样子,但清楚的记得,冬天喜欢和小伙伴去村西头的河边嬉戏玩闹,河里结着厚厚的冰,冰上散落着被路人扔进去的砖头或石头,甚至还有一半在水里一半被冻在冰上的粗木棍,河岸边上是一排排的树,那个时候对一切还很好奇。总有眼尖的小伙伴发现某棵树上某个枝杈上有一团黑,无疑,就是鸟巢了。冬天的树木光秃秃的,像是被冷风剃光了头,有个鸟巢什么的格外扎眼。看到鸟巢我和小伙伴会下意识地寻找脚下有没有竹竿或长长的木棍,想用它一捅探个究竟,殊不知早已有身手敏捷的小伙伴爬到了树干上第一个分叉的地方双手攀着树枝脸朝下大叫着:快把木棍扔上来!
小时候的趣事仿佛如昨。
车子经过一个又一个鸟巢,我看到有一家一只鸟在窝边上抖动着翅膀,一会儿瞧一瞧麦田,一会儿低下头看着鸟窝,像是在伺机行动,又像是对窝里的小鸟雏说,妈妈去給你们找美味的虫子吃。
无疑,小鸟雏是幸福的,每天都可以天真地仰着头怀着希望与好奇等待妈妈允诺的“美味”。
哦,不止如此,长大后还可以粘着妈妈,妈妈飞去哪里,便跟着飞去哪里;鸟巢筑在哪里,家便在哪里。
不会像我这样每年过年奔波于两个城市。
城市的发展,满足了我们的欲望,与之相随的是拉大了与亲人的距离,减少了对父母的问候。
同时,也让“父母在,不远游”永远的成为了一句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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