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第十一个年头,为了与先生团聚,我只得选择离开青城。
离开前几日,我坐卧不安、辗转反侧,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可一旦真得面对就有些胆怯了。我不敢去找领导签字,不敢与朋友交流此事,要不是周鸿主动打电话,也许我会让它烂在肚子里,然后默默地从这座小城消失。
电话里我和鸿寒暄了两句,无非是围绕着孩子开学的话题,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听着她的声音,我变得非常伤感,连声音都变得哽咽了,很怕她听出声音的变化,于是就极力掩饰,可越掩饰反而越哽咽了。
鸿紧张起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口气猜出了很多答案,诸如吵架、闹别扭之类,也许还有不好说出的猜想,比如婚姻出现了危机等,不是,不是,统统都不是,我否定了她的一切猜想。
焦急的鸿马上跑来见我。我像见了亲人一样好好释放了内心的郁闷。对于离开,她是不支持不赞同的。她的两个同学也有辞职的经历,后来都做了全职主妇。我有些动摇了。
当晚,阿珂和晓黎也表态了,离职的事一定得慎重,一旦递交申请,而领导又签了字,局面就无法挽回了。我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一晚上几乎没合眼。第二天恰巧领导不在单位。鸿替我庆幸,说也不必急在一时,可以再想想。
又挣扎了一天,或者说又抉择了一天,其实只是自己安慰自己,一切都不会改变,不想舍弃的心情还是一样的,依然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次日,顶着熊猫眼的我忐忑不安,既期待一下得到领导同意离职的签字,既巴望着他像头天一样仍然不在,那就非常有理由再拖延一天了。最终没能得偿所愿,领导在岗,没有当场拍板同意,说要考虑考虑,但在下班前还是考虑好了,在那张申请上签下“同意”二字。
趁着周末的中午,我去单位整理东西。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段,是怕遇到那些同事,因为这样离开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怕什么就来什么,接连碰到几个同事。先是年长几岁的阿彩,她远远看到我就停了车,聊起辞职的事,一个劲儿地安慰我,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开口,我鼻子一酸,怕她看到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就匆匆别过了。
快到办公室时又遇到了一向热心助人的梅子,当年怀孕生孩子时她没少照顾我。她已经听说这事了,见我来搬办公室东西,正准备回家的她一再要求帮忙。我匆忙谢绝了,因为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了,这个时候流露出的软弱与伤感是最怕被人窥见的。
她们的真诚让我感动,可女人的天性就是喜欢掩饰自已内心最脆弱的一面,在谢绝了所有人的善意帮助后,我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哭了个痛快。
临行前,鸿帮我打包了行李。东西很多,我挑了些重要的带走,那些年买的书籍也有一大半送了人。就这样挑挑拣拣还是有一大堆行李,必须托运才行。鸿把这些行李塞进她的后备箱,塞得车箱都盖不上了,就那样敞着运到了火车站。真不知道如果没有鸿,我该怎么解决这些难题。
我买了晚上十一点火车票。鸿执意来送,连她七岁的儿子也都那么坚持,拦也拦不住,阿珂和老刘也同样来送,还拎着水果和零食,说是带着路上吃。于是我的行李中又多了两个袋子,但我没拒绝,这份厚重的情义我必须接受。
上车前,鸿和阿珂叮嘱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这是《宫》剧中晴川对八阿哥说的话。
会的,我会好好面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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