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个世界上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呢。
回顾中国电影在柏林电影节的奇迹,试图用温暖来抚慰在2020不安的你。
在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上,导演王小帅的电影新作《地久天长》擒获双熊!
影片的男女主角,王景春和咏梅同获影帝和影后。
据资料显示,王景春是继廖凡(《白日焰火》)之后国内第二个柏林影帝,而咏梅则是继张曼玉(《阮玲玉》)和萧芳芳(《女人四十》)之后的第三个国内柏林影后。
柏林国际电影节,是当今世界最顶尖的国际电影节之一,也是国际A类电影节之一。与戛纳国际电影节、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并称为世界三大国际电影节。
而中国电影在柏林电影节上获奖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因此,中国电影“第六代导演”之一的王小帅新作取得这样的成绩实属中国电影的骄傲。
苦难的2020年,开年即灾难。
新闻里一个个骇人听闻的数字上涨,一则则令人悲痛的报道蔓延,一个个熟知或陌生的人溘然离世。
这一次历史涌起洪流闻所未见,席卷每一个生命,使我们的命运联系得更为紧密。
回顾这部影片,看那些一次次击中时代的平凡小人物,看那些在苦难中挣扎的卑微生命。他们同样走过时代的缝隙,得以在影片中找寻一丝慰藉,心灵也能够在电影中得到继续拥抱明天的勇气。
电影《地久天长》用三个小时,见证了两个家庭的三十年变迁,浓缩的是一道个人的命运被大时代碾压之后留下的伤痕。
是什么样的故事使人潸然泪下,创造奇迹。
上世纪90年代,王景春和咏梅扮演的刘耀军和王丽云夫妇、他们的邻居沈英明和李海燕夫妇、沈英明的妹妹沈茉莉,以及张新建和高美玉夫妇,他们都在一个叫包江制造厂的工厂上班,是80年代标志性的工人家庭。
刘耀军和沈英明两家人本是挚友,两家都有一个儿子,同龄一起成长,一起玩耍。
有一次,12岁的儿子沈浩和刘星去郊外的水库玩耍嬉戏时,刘耀军的独生子刘星意外身亡。两个本来亲密无间的家庭,由于一个意外而中断友谊。
工人家庭的命运也在当时的“下岗潮”中分崩离析,每个好友都在他们的牵绊中,难寻光明。
沈家下海经商,刘家收留了一个男孩孤儿之后,夫妇俩在南方心酸辗转,最后在闽江停留讨生活。中年之后,落魄至异乡漂流,孤寡两人,留下这一身的心酸。
隐忍,还是隐忍。这是我们民族特有的一份羁绊。而亲情,是人生最美好的存在。
用一些具体的情节展开来说,“人活着,就不能说出来”。
“说出来就好了。”
相隔十多年,刘耀军两次说出这番话。
当孩子(星星)出意外时,浩浩爸爸拿着菜刀对刘耀军说:你去把那个小子砍了,咱们一命抵一命。刘耀军说出了第一句。
时隔多年重逢时,浩浩哭诉着星星是如何溺水而亡 ,刘耀军平静地说了第二句。
他们承受苦难,也尊重生命,更敬重活着的生命。
而中国在2020年灾难席卷时,表现出来的团结是令世界惊叹的。每一个“逆行者”,他们也只是“无名者”,是社会中最平凡的那些人。
而他们的可爱在这里,熠熠生辉,扑朔着我们焦虑而浮躁的心。我们应该静下来去看一看,这份带着鲜血记录的爱。
电影间断地叙述着,时间会给出一切问题的答案。
多年后,容颜苍老、头发斑白的他们再次相聚,与生活和解。
那是一个家庭对另一个家庭的愧疚,孩子稚嫩的谎言和隐藏的真相,在老人面前揭开,直面生活的惨淡。
“时间似乎已经停止了,剩下的就是慢慢变老。”
“我跟丽云现在是为了对方活着,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都这样了,我们还有什么不可以面对的呢?”
三个小时,两个家庭,一个故事,让每一颗复杂的心在电影院被狠狠楸住。
电影《地久天长》就像一把清水里的刀子,让人在水中喘不过气来,胸膛被深深刺破,染红肌肤。
导演王小帅说“这不是哭戏,甚至不是电影,它就是好长一段生活。”
确实如此,影片跨越了30年,从80年代中旬直至21世纪。串联了知青返乡、计划生育、严打、下海和下岗潮等具有时代标签意义的社会事件。
记录的是三线工人,他们的阶级和家庭,他们的肌肤上留下的时代烙印。如今他们留有血迹的伤口,那是生活给予的印记。
爱就是平凡生活里的英雄主义。
张艺谋取余华的小说《活着》,在镜头生活里给人痛击;王小帅拍出了故事《地久天长》,同样的影镜生活。
从第五代导演到六代导演,这似乎是一份情怀的传承。
《活着》是剃出生活的骨头,展示赤裸的血肉和丑陋的躯壳;而《地久天长》则如缓缓而流,带着鲜血却不露惊容的东逝水,淌进生活。
我们在影院“忍”了三个小时,一些人隐忍伤痛的却是一辈子,这是一代中国人憋屈的苦时代,从未有过给你疗伤止痛的药。
可是大家都在努力尝试着忘掉过往的痛,渴望着奔向隧道深处光明的出路。
影片没有彻底的原谅,没有忏悔一生的自责,也没有看似绝情的决裂,更没有弥补不了的伤害。
积压太久的伤找不到根除的办法,但总有释然的时刻。
加缪说过,“世人一如既往做出生存所需的举动,出于多种原因,其中首要的是习惯。自愿死亡意味着承认,承认这种习惯的无谓性,承认缺乏生活依据的深刻性,承认日常骚动的疯狂性以及痛苦的无用性。”
什么是清水里的刀子?是生活,一件有意思的事。
血液像游在水里的鱼,钻来钻去,无地自容,到最后和这片水融在一起,是“我”改变了你,还是“你”染透了“我”,无从知晓。
博尔赫斯在《另一次死亡》中有一句诗“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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