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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的三棵》

《家中的三棵》

作者: 四哥说事 | 来源:发表于2017-04-08 16:08 被阅读376次
    《家中的三棵》

    我堂屋神柜旁有个鸡笼,从小我们盼家中来客,有客人来了,我都能蹲在灶台旁,给灶堂添草把子,烧水杀鸡。杀完鸡,除了落上鸡尾毛做毽子,鸡食子在瞎娃那里换姜糖,还能落得一小碗鸡头,鸡脖子,鸡爪子的鸡汤。也落得至今孩子们笑话我:我爸爸什么头和爪子都爱吃,也最会吃。

    每天清晨上学,第一件事是去堂屋神柜旁开了鸡笼,鸡鸭扑弄弄,抖抖翅膀,翘头等我丢谷子。

    栽龙柏树时,我是用收拢的鸡屎拌上灰粪栽种的。家中的三棵树在长,孩子也在长。为了让儿子能上华师大附一中,受到最好的教肓,我又搬了一次家,来到了大武汉。

    《家中的三棵》

    家中的三棵树离我更远了,对它的记挂也更深。枹桐树每年都有两季花,先是挂满枝头白紫蓝红,一串串喇叭似的花谢尽,才打苞长叶,叶子大过巴掌,浓绿厚硕时,再开一次花。花好看,但每次的花季不太长。

    母亲用铁丝一头系在窗杆上,一头系在枹桐树上,夏天凉晒衣服,只要挂上腌制了的鸡鸭鱼肉,挂上我掏鸟窝捉的一串串小麻雀,我的心开始激动,开始期盼,又要快放假了,又快能穿上母亲给做的新衣,过上新年。

    《家中的三棵》

    我特爱吃母亲腌制的腊肉。放学回家,闻到蒸在饭上的腊鱼,直吞囗水,能分到碗里的也只有一小块块,这是最奢侈的饭菜,吃时,先闻闻鱼香,再小心翼翼地咬上小块,多了从嘴里呡丁点出来,原后和着大囗的饭,甜甜的嚼起来,母亲教会了我们看菜吃饭的习惯。

    岁月在走。生活是水缸里的水,用浅了再担,去了的是清澈的日子,沉淀下来的是泥沙,你不搅动,日子也会静静不语。

    2000年,家里的事如水缸底的水被搅得天动地摇,浑浊一团,如同乱麻。三姐妯娌吵架,好强自尽,唯一吃国家饭又当了小干部的二哥肝上有了毛病。

    母亲开始独自发呆,往往大半天一言不语,眼光无神,日渐衰老。常常自言自语:"人老思骨肉,子女多了,担心的事多,难怪右眼总是跳的"。

    "唉,老二肝病迟早的事,犁地打着号子,满地跑,血吸虫又多,不染上血吸虫,才怪呢"。

    "工作了,陪客喝酒不要命,肝上哪不出问题的"。

    叮嘱我要戒酒,最担心的事来了,二哥走的当天,母亲在一个月内连走两位儿女,过度悲伤,突发脑溢血,带着无尽的苍桑,牵挂,抓着我的手,含泪目视着我,嘴颤颤地,一句话没说,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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