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Flights Up》：Rush&Alex，白加黑的故事

《5 Flights Up》：Rush&Alex，白加黑的故事

Morgan Freeman参演的电影，基本不用担心吞苍蝇。

这部《5 Flights Up》，我刷了一遍，二遍，三遍……

如温吞水般的情节对白，缓缓流淌过急躁暴动的中枢神经，

静下来，静下来，静下来。

从可以欣赏布鲁克林大桥风景的窗户开始，

跟随Ruth和Alex的记忆，看他们俩是如何诠释“爱情和生活”和。

（1）“You are real.”

Alex喜欢画画，想当个画家，他热衷于画肖像。

至于画人物，或是动物，他大概觉得不是太有所谓。

Ruth是他雇来的年轻女模特，她戴副近视眼镜，看着非常斯文，但意外地健谈，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还不停地问他问题。

当她问他是不是退伍军人时，他有点惊讶，不知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谨慎地说是。她又追问是不是越南战争的退伍兵。

他不想回答。

这很不寻常。因为美国的退伍兵是很受人们尊重的，享受丰厚的津贴，也比较容易找到一份工作。作为七十年代的美国黑人，在当时的社会处处受歧视，可选择的工作机会也不多，可以想象当初Alex入伍，原本就是冲着这些好处去的；即使他不幸战亡，他的家人据说也可以因此获得一笔非常优厚的抚恤金。

原本确实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很不幸，越战退伍兵是个意外。

1955-1975年的越战，美国参战的意义遭到美国国内社会的质疑和批判，尤其是最后美国支持的南越失败，美国没有从中得到好处，美国参战的立场被全世界唾弃，美国家庭也因此失去了许多年轻的生命，这场战争最终没有“正义”没有“报酬”。从这场战争中退伍的美国军人，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享受到退伍后的好处和优待，反而得小心谨慎地隐藏这段经历，否则，可能面临不公平对待。更不要说，Alex还是个黑人。

Ruth没有介意这个过份沉默的年轻黑人，仍旧笑容满满。也许，她的这份兼职，让她见过太多艺术怪咖，见怪不怪了。只是当Alex想让她换上他准备的红框眼镜时，她反应迅速很是戒备地说“我是不是该打电话报警?”当她弄清楚他只是认为红色比她自己戴的那副眼镜更合适时，她大概开始觉得这个年轻的黑人有趣了。

影片中，她调皮带点挑逗地要求这个少言寡语的年轻人亲手给她换上新眼镜，Alex非常守规矩地给她戴上红框镜，然后迅速后退几步，赞了句“It’s Cool.”她突然迅速背过身去，咬着手指偷笑。——这个演技给满分，满满的春心萌动，都溢出屏幕了！

她开始追问这Alex为什么在众多模特中选中她，她并不是最抢手的那个，她更不是最美的那一个。

Alex（认真脸）”You are real ”

Ruth（意味深长）“Good answer”

（2）“I’m your kid.”

七十年代的美国，白人姑娘嫁给黑人小伙，不止是种族歧视的个人情绪，还有法律的藩蓠。用Ruth的话来说，他们俩结婚时，30个州不允许，20个州有歧视，全美国都不赞成。但她还是义无返顾地嫁给了Alex。

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美国纽约布鲁克林姑娘，热情开朗自信，永远认为事情会是积极乐观的结果；而Alex是个美国普通黑人，冷静沉默坚毅，永远做好最坏的打算，然后期待会有好的结果。

为了和Alex结婚，Ruth不得不与家庭决裂，因为她父亲坚决反对，而母亲姐姐等亲人也不支持。这个戴着一副眼镜，长长的一头金发，斯文苗条的姑娘，在恳求母亲能给予祝福无果时，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果断起身离开，坚定地跟着自己的心前行。

这样的姑娘，即使最后感情走向落幕，甜蜜变成离殇，我想她也不会后悔和哀泣。很多人总是以结果论输赢，计较值得还是不值得。计较的人多半会后悔，不是跟随自己心意的人多半也会后悔。世间最难违背的，永远是自己。

老年的Ruth戴着眼镜，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半躺半坐在床上，身侧昏黄温暖的灯光流泻在旧旧的地毯上，她抬眼看着哼着歌刷着牙在房里转悠的Alex，他头发也花白了，啤酒肚也出来了，他们居然已经结婚42年了！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她嘀咕“真是傻瓜啊”，摇摇头，继续看书。这傻瓜，不知道是说她自己，还是Alex。

幸福的人，总有些其他的不幸运，Ruth和Alex结婚多年却没有孩子。

无论他们跑多少家医院都没有结果，Ruth在厨房痛哭出声。她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会的事情她却办不成，明明母亲和姐姐都像机器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地生出来，为什么她就不行?

Alex说：我们不需要孩子。

Ruth说：人们不“需要”孩子，人们只是“想要”孩子。

她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孩子，不只是为了丈夫，或者其他什么人，而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让她非常伤心，更是伤心因为自己的原因让Alex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当她伤心地哭着诉说自己不好对不起时，Alex神色瞬间变得严厉，制止她继续这么自我否定下去。

看了二遍后，突然觉得感动。

我们都知道，要想掌控一个人，一个女人，最快捷方便的办法，就是在她最无助最狼狈最不自信的时候，强化这个弱点，让她彻底牢记对你的“亏欠”，从此以后，你说东，她就不敢往西，你打得她鼻青脸肿，她都不见得敢让快递小哥看见。所有家暴社会头条几乎都是类似的手段。

但是Alex却不想让Ruth失去她的自信，他表现的那么淡然无所谓，好像有没有自己的孩子好像对他真的不那么重要。他抱着她说：你教书的班里不是有几十个孩子吗?你不是一直说我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吗?

最后，Alex抱着哭泣的Ruth说——

”I am your kid.”

（3）“Painters just paint what they want to draw.”

年轻的Alex对自己没什么自信，对自己的画作更是没有处信。

深夜的街头，Ruth不停地给想打退堂鼓的Alex打气，告诉他——他的画展一定会有喜欢他作品的人来参观，告诉他——画廊主人愿意给他办画展不是因为朋友关系而是因为他的画真的能帮他赚钱，告诉他——他的作品真的很棒！

当他们到达画廊时，果然看到门口已经聚拢了不少来参观的客人，顶着一头黑色仙人掌发型的Alex，激动地握紧Ruth的手，在黑夜里，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

四十年后，他们和当年画廊的主人夫妇，也是他们多年的老朋友，共同聚餐。画廊将由朋友儿子主导经营了，他要求Alex改变他的画作内容，要他画时下流行的东西。

Alex还没有开口说话，Ruth先炸了。她直瞪着这个少东家，“教”他怎么跟艺术家打交道，她完全无法认同他所说的“画家需要迎合市场潮流按照人们的喜好去画画”，艺术和做生意不是一回事。

可惜，年轻人也很固执，坚持自己经营画廊就是“business”。

大家几十年的合作到此结束，年轻人坚持只要符合潮流卖的动的“画作”，而Ruth坚持自己的丈夫只能画他自己想画的，而不是别人想让他画的——

“Painters just paint what they want to draw.”

她一直记着最初相遇时，那个固执地要求她换上红框眼镜的年轻小画家，带点腼腆，带点不肯服输的小骄傲。即使已经老成了豆腐渣，她也不想他失了那份骄傲。

（4）“Big trouble”

Alex是不太情愿卖掉老房子的，这里有他们俩人四十年的回忆。

当他们第一次走进五楼这套小公寓时，Alex戏称请新娘参观新房，Ruth说结婚都二年了自己不能算新娘了。Alex紧跟着问了句“那你现在还喜欢吗?”Ruth回答他的是大大的笑容和热情的拥抱，大概把他所有的担心和疑虑都融化了吧！

当他听到门外传来声音，走到门口发现是对面房间站了个老头，他正在掏钥匙准备开门进去的样子。Alex笑容满面地跟对方打招呼，友好地介绍自己和Ruth，说明俩人是新搬来的一对夫妻。结果遭到冷遇，那个老头面无表情看看他，再看看里面热情挥手招呼的Ruth，半个字也没回就转身开门进去，极不友好地当面甩上了房门。

Alex本来被Ruth感染的好心情，一下子又被现实泼了盆冰水，他只能默默地关上自己的房门。

老Alex经过几十年风风雨雨，依旧沉默谨慎，但是话多了不少，而且会说不少冷笑话了。天性乐观的Ruth不知不觉带给他的影响，她的勇气，甚至是莽撞，总是带给他很多意外和惊喜。

是惊，是喜，还是二者兼具，就很难分清了。

十年前，就在他们公寓顶楼天台——Alex养花花草草的地方。

他邀请朋友们到这里来给Ruth庆祝生日，也就是在这一天，他送给她一只小狗，她连连惊呼这是一个“trouble ，big trouble”，却紧紧抱着它不撒手，激动地献吻Alex，感谢他把“多萝西”送给她。

这只小狗狗，每天早上陪着Alex下楼买咖啡，陪着他走下五楼，再爬回五楼，终于有一天早上爬回来后它不动了。送进医院一检查，好么，扫描一下1000刀，动个手术1万刀起步，老俩口一咬牙，一跺脚，做！医生居然说有些狗狗手术后瘫痪了，终生坐在轮椅里过日子。狗还给坐轮椅……好吧，资本家的社会我不懂，万恶的金钱，限制了我们跨阶级的互相探视……

幸好，花下大价钱后，十岁的“老”小狗痊愈出院了，又可以陪着老Alex上楼下楼买咖啡了。

（5）“The best thing ,for you, for us”

Alex和Ruth开放自己的房子，任凭一群群陌生人拥进拥出指手划脚批评指点，甚至还有人躺在他们床上补睡眠；他们自己也拥到别人家去，参观别人的厨房，客厅，卧室，甚至卫生间。

当然，最后的最后，他们没有卖房子。

老Ruth紧紧抱着老Alex，深深叹息：

——我只是想帮你，我不是想伤害你。

——我希望你能有电梯，不用爬楼梯。

——我觉得你能活到一百岁，我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

——我只是想给你最好的，for you, for us......

“FOR YOU”——撕心裂肺的呐喊，只是一个人的故事。

“FOR US”——深情款款的低语，是你和我的午夜碰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