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村庄后面的河流是从来没有断过水的。我不知道她更远的家乡在哪里,只知道她绕着浮山而来,流经我们附近的每个村庄的后面。
在我们村庄的后面有一座石桥,桥的东面有几株高大的杨柳,水势也比较深。桥的西边,水流平缓而开阔,河水清澈见底,下面的鹅卵石历历可数,里边的小鱼小虾快速的游过来游过去,甚至游到桥东边的深水区里。
每天都有大人小孩儿在这里洗衣服。夏天的中午是炎热的。大人们都要午休一会儿。我和几个要好的伙伴就端着脸盆儿拿两件衣服去洗衣。洗衣是假,想去玩水是真。站在光滑的鹅卵石上,手里摆动的衣服让他随波逐流一会儿。那匆匆的流水,那凉凉的划过肌肤的惬意。在我多年以后,我想那可能是童年最美好的感觉吧。
后来兴修水利的时候,紧挨着村庄,还有一条青石砌成的水渠。不过水渠不是常年四季流水。而是在暑伏天雨季的时侯,田地里不再需要水的时候,从上游水库倾泻下来。
我和素英,素海,玉芳。沿渠边走到上游,然后也不脱衣服,下去躺到水里,顺流而下,如此往返,乐此不疲,清凉一夏。
素英有个哥哥叫素明,长我们两三岁。他有一天问我们,你们几个想不想吃肉啊?我们几个仰着小脸儿说,哪有哇?他很神秘地说,我有办法。他拿出几根有1m多长的麻杆,麻杆是空心的又找来几节很硬的铁丝,把铁丝的一头用锤子砸扁了,又在石头上磨出锋利的刀刃,把铁丝的另一头插入麻杆中间的芯中,就成了一杆没有红缨的红缨枪。我们一行四五个人,手提自制的标枪,沿着石渠儿走,谁也不说话。有一个青蛙游过来啦,素明哥哥拿着标枪照着水里的青蛙就扎去,可是空了,没扎着,又扎了几次都没有扎着。我们有些泄气,埋怨他扎的有些慢,扎下去的时候,青蛙已经游过去了。最后得出结果,看见青蛙不能照着青蛙刺,非要扎在青蛙的前面,青蛙一游正中标枪。那一天素明果真扎中了两只青蛙, 我不敢看青蛙在标枪上面挣扎着,我捂着眼睛。我不知道青蛙是如何被他分割和烧烤的,我只记得他们分给我一条蛙腿,我拿着那条还白白的蛙腿始终都不敢张嘴去吃。我不知道他们都吃了没有,我最后是悄悄的扔在了煤灰里,还用脚搓了搓。多年以后说起吃肉的时候,面前还总是晃着那一条白白的蛙腿儿。是得到了而又不得不放弃的感觉。
前段时间,我回到了家乡,就想到处看看,看看我梦中乐园。只见桥西区的的平缓水域已不复存在,取而什之的是老农们开垦的一块块田地,河水已断流好多年了。那里还寻得到她柔美娴静,水草丰茂的模样。只有桥东边的几株柳树,依然在秋风中站立着,见证这古老的河流,由生到死的悲哀。
别了,我童年的乐园。再见了,我故乡的小河。沧海桑田,无论你变幻成何等的模样,或美丽,或苍老,你都是我心中永远的最爱。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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