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总是问自己,怎么就喜欢上夏明远了呢?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诸如此类的问题,貌似只能交给逝去的年华去回答,而且越久,答案越清晰。
2006年的夏天,夏暖顺利考上了象山一中,成为了一名住宿生,她为自己脱离父母的掌控欢呼不已。羽翼未丰的雏鸟总期盼在天空飞翔、飞翔,虽然前途未卜。
报道非常简单,找到自己所在的班级后,只要签名缴费就可以了。夏暖被分在高一(13)班,班主任姓骆,是个高个子的胖女人。她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很多张表格,其中一张表格上印满了学生的详细信息,班级排名一目了然。夏暖从前往后一一扫视,终于在中间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心情稍沉,想自己的中考成绩在之前的学校可以说是很好的了,没想到在这里,只能算中等,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缴费后,班主任开了个简短的班会,简单安排了下开学注意事项,一天便结束了。
就在这新鲜的开学第一天,“夏明远”住在了夏暖的记忆当中。这个跟自己同姓的名字排在所有人之前,连签名都遒劲潇洒,异常醒目。是什么样的男孩子会如此优秀,连字都写得这么好看呢?夏暖扫视周围,没有一个人能让她对号入座。
第二天等待大家的是——军训。
夏天的白昼格外长,早上七点的太阳就跟十点的似的,火辣辣烧起来。学校请来的教官年纪不过二十才出头,声音里稚气未脱,但晒得黝黑的皮肤却让人莫名地心生敬畏。教官对学生进行了简单的队形排列后,便开始老生常谈的站军姿、齐步走交叉训练了。
在时近中午的大太阳底下站军姿是最残酷的一种折磨,但所有的教练好像都喜欢这么做。
“不许动!不许斜视!不许弓腰……”
不容违抗的祈使句一句句刺进新生的耳朵,太阳光生硬地打在脸上,风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汗水从额头渗出,防晒霜一层又一层被剥蚀,钻进眼睛。夏暖很想揉一揉,可又不想成为教官杀鸡儆猴的对象,只得艰难地强忍着。时间一分一秒减去,从来没有那么漫长过,夏暖想,要是再不休息,她一定要想个名头结束这煎熬……
喜欢上一个人要用多久教官来回踱步,突然停在一个瘦长的身影后,气氛凝固,大家的呼吸声清晰有力。夏暖趁教官停下巡视,偷偷抬手抹去了眼前的汗水,她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
“名字!”铿锵有力中是怒不可遏,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夏明远。”气定神闲的口吻,没有丝毫紧张,一问一答极不协调。
夏暖感觉自己迅速被一股电流击中,目光再也挪不开。原来,他就是——夏明远啊!
“做十个来回的蛙跳!”教官对第一个违反他规定的人做出了惩戒,他自以为“警示”的目的达到后,便让大家找阴凉地休息了。
少年在阳光下费力地跳啊跳,一点点长的影子也跟着他跳啊跳,跟着他跳啊跳的还有夏暖的目光。
白净的面庞此刻已胀得通红,但却毫不局促,来自一旁异样的眼神都被他弹了回来。他外貌并不出众,但有一种气质在慢慢张扬,仿佛能吸住人似的。至少,夏暖是这么觉得的。
“夏明远啊,听说他中考成绩全年级第五呢!”
“这么牛啊!”
“他数学考了满分!”
……
大家对着受罚的男生议论纷纷,树上的鸣蝉止不住地聒噪,但时光是静止的。不论何时回忆,这一幕都似在昨日一般。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夏暖莞尔,原来从看到那个名字的一刻起,便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自带光环的少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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