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秋天了,对于我而言,也已是秋的季节。
秋天,叶黄飘落,尘埃初落,世间沧桑,回首于过往,漫步于流星岁月,依旧蹉跎着那苍白的日子。
每过一个秋天,在别人的瓜果飘香,五谷弯腰低垂,沉浸于秋风,秋雨、秋韵、秋思之欣慰时,而我,唯有托起四处漏底的竹篮,在秋天的太阳无限留恋它夏天火辣的疯狂,把我布满秋色的脸,照顾成褚红色,慢慢又演变成深黑色,偶尔,眷顾我面积微小的脸庞上的苍蝇与蚊虫,若不是知觉还尚存,我已发现不了这些贵客的大驾光临。
当我又一次,听到年迈的父亲,远走他乡,为微薄的收入,艰难支付单薄的体力,而那台轰隆隆的机台,是否担心老人的承重?我无语的内心,似乎也能看见,纵横于父亲脸上的沟壑,布满劳累的汗珠与子孙不肖的泪珠。晶莹透亮着,折射着嘲讽的光茫。
曾经在膝上撒娇,紧跟身边不散的女儿,如今,也已初长成,而望女成凤的愿望,逐渐褪色,不知,是否,还可以重染上色彩?我不得而知,还是交给命运吧。
夫妻二十余载,一直支撑的,也不过是家庭责任与重担,已没有了《会饮篇》中描绘而定义的爱情,然而,已渐渐远去的火热时光,也在秋天里收藏,两张满是秋色的脸,已不再有激越四射的目光,在秋天里融合,浓缩,浓缩成由爱人亲手完成的十字绣上的五个字———"家和万事兴"。悬挂于客厅的墙面上,在阳光中熠熠生辉。
母亲,身体矮瘦、小巧而干瘪,但尚健康,依旧拔弄着农田,就像维护自己的生命一般。而时常让她挂念的,也总是子孙们的身体健康,不再有力的步伐,日夜操持着。
与弟、妹间,也慢慢少去了相互间的问候与走动,我知道此中,有我的责任,是我的不争与落魄,有愧于兄长之位。
亲戚、朋友间,似乎,也已不如从前活络与亲密,各自的奔波与无奈,总是占去生活的大部分,有时,心血来潮,却也难以继续。
在生生之路上,一路狂奔,一路较劲,总是或多或少,丢失了一些东西,也捡到一些东西。
匆匆忙忙,风尘仆仆,而这些东西是否重要,如今,面对于秋色,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再无从去追查其价值几何,意义何在?
时光,总是在不停地偷偷溜走,任凭你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该去的终将要去,而该留的,也是无法赶走。
秋色,韵味十足,如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任凭怎么欣赏都不觉其烦,不觉多余,而我,却已无从欣赏,抬起头,收拾行囊,继续向前奔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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