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成为你
10
摄影店。
“我说，你小子，干嘛要辞掉这份工作啊。虹姐亏待你了吗？”
“不是的。我只是想暂时离开这里。”
“那你还是留在虹姐的店里，当你的摄影师吧。你小子，年纪轻轻，除了拍照什么都不会，出去容易吃亏的。”
“也正是因为年轻，我也想出去闯闯。”
“你去哪儿啊？”
“去北京。”
陈念郎给虹姐道了别后，拉着行李箱，走出了祥云摄影店。
走出摄影店的陈念郎正巧碰见了赶来的卓天和魏来，还有谭队。
“这么巧啊，谭队，卓警官，魏警官。”
“你也挺早的。”
“对了。卓警官，我记得你不是快结婚了吗？看来，我是没有缘分为你拍婚纱照了。”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打算离开这里。”
“你弟弟才认罪，你现在就走。你都不送你弟弟最后一程？”
“不必了……”陈念郎微微低下了头。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下个月12号，你还记得是什么日子吗？”
“难道……十周年？地震十周年了……”
“是啊，十周年。还是留下，送你弟弟最后一程，也顺便回家看看母亲吧。等过了12号，再走吧。”
“还是算了……其实，我觉得心到就行了。再说，车票已经买好了，我得赶紧走了……”
“打算去哪座城市啊？”
“北京。”陈念郎拉着行李箱向前走着。
“你怎么去机场啊？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啊？”
“谢谢谭队，不用了。这不，公交车来了嘛。”陈念郎指了指前方三十米左右驶来的公交车。
谭队顺着陈念郎手指的方向看去，前方果然来了一辆公交车。
三个人楞在原地，公交车越驶越近。当公交车越来越近时，大家也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这辆车上的人那么少啊？”
“可能是早上吧。没什么人。”
“可是，即便是早上，去车站的人，也应该……很……多……啊！”卓天说着说着才看清楚，公交车上红色的字体是“16路”，“原来这是16路公交车啊，我还以为是15路呢。15路公交车才是去车站的，这辆公交车并不路过车站，难怪人这么少！”
“什么？”虽然只是看错了公交车，可谭队也惊讶了。
“看来，我还要等一会儿了，真不知道15路公交车什么时候到！”陈念郎看着手表。
谭队看着陈念郎，却好像怎么也看不穿这个人……
“咦？我们刚才看错了公交车的号码。没想到你也看错了啊？”
“魏警官。我怎么就不能看错？而且我们是同龄人啊。”
“可是……你是摄影师啊……应该比我们更重视眼睛的保护。”
“所以……”
“啊？”
“所以，当天在火锅城里啃鸡翅的人，是李川生。而在地下停车场杀人的人，是你！”
“谭队真是爱开玩笑，我弟弟整天看文案资料，他的视力更差！”
“所以……他戴了隐形眼镜……所以，在火锅城里，他可以看见小周的名字。而如果是你，就看不见。”
“有钱人，也很在乎自己的形象，李川生视力不好，他也不会戴上难看的眼镜，所以，他戴隐形眼镜。当他戴上隐形眼镜后，视力，比你裸眼更好。”
“看来，你们是在怀疑我。不过，现在讨论这些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
陈念郎说着，挥手招来了一辆出租车。
“三位警官，有缘再见……”
陈念郎打开了车门。
“所以，你要去北京找你的父母了吗？”
陈念郎停住了开门的动作，他的脸沉了下来。
“还有你的未婚妻。”
“谭队，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父亲在地震中遭遇不幸，我的母亲就在四川。而我，也没有女朋友，更别说未婚妻了。”
“没错，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但是，我说的，你，不是指陈念郎，而是李川生。”
“谭队的话暗藏玄机啊？你是怀疑我和正在被你们拘留的弟弟李川生调包了吗？真是有趣。我可以给你们留下我的指纹，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陈念郎。”
“你是陈念郎。但是，你可以冒充李川生去北京。没有人可以认出来的。何况是养父母和工作伙伴。”
“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上次卓天推理的时候，就说过了，你和李川生，其实在一年前，甚至更久以前就重逢了吧。只是，李川生不愿承认，你们有谋杀计划在先。”
“提前重逢又怎样，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们其实就是一年前就相遇的。根据李川生的口供，就算我们一年前就相遇了，只是他为了熟悉我，从而实施他的阴谋而已。他再以各种借口，叫我不要暴露我们重逢的事。比如，他可以说，自己有心理阴影，不愿见母亲，不愿想起过去。”
“所以，那天在刑警队，你们只是在演戏！”
“演戏又怎样，那只是因为，在此之前，弟弟不想让别人知道，陈晓武还活着。他不想面对过去，他不想面对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当你们重逢的时候，李川生已经是大公司的总经理了。而你，却只是一个平庸的打工族。于是，你心生邪念。
“他开玩笑般告诉你，他身边的女人都是看中他的钱，真想杀了她们时。你有了主意，何不顺水推舟呢。于是，你也告诉他，你没有女朋友，因为这世界上太多拜金女了。所以你们一拍即合，想要杀光拜金女和富二代。于是，你们商量着，可以利用双胞胎的优势，逍遥法外。
“然后，你们两个人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熟悉对方，了解对方的生活习惯，甚至是人际圈子。难怪之前，你们假装相遇时，我观察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发现，你们太相似了。根本不像是刚刚相遇的四川人和北京人。你们互相了解对方的一切，模仿对方。难怪虹姐觉得你最近形象上有所变化。表面上是为了这起连环奸杀案。但实际上，你是想，有一天，彻底替代他！
“两个人真的是太像了，没有人可以分辨。可是，有一种人能够分辨。就是离你们最亲近的人。比如，母亲。比如，爱人。李川生在四川和谁最亲密，那就是他的情人，叶思斯。于是，你也必须把她也杀了。
“你和李川生一开始就商量好，一旦谁露出了破绽，谁就扛下所有的罪。而在你心中的目的，就是把所有罪，栽到李川生头上。于是，你先找机会，把李川生最亲密的叶思斯也除掉了。如此一来，就没有人可以分辨你们了。没想到，魏来却无意中，发现了，你们两人视力的不同，是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的。误打误撞，抓了李川生。他以为你们连环奸杀案漏出了破绽，他害怕暴露你们是同谋的关系，怕连累了你。于是，他赶紧认罪了。他却不知道，他已经落入了你的陷阱。他被抓了，他招供了。这样，你就可以等李川生被枪毙后，成为李川生。
“去北京继续当总经理。因为，在你们策划的一年里，你已经借由完美犯罪，不让警方看出破绽。已经把李川生的所有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包括他在北京的人际关系，工作情况等等。所以，当你回到北京，就可以成为李川生。”
“这些不过都是你的猜想罢了。我觉得谭队也是挺有想象力的。好了，游戏结束。再见！”
“你要证据是吗？我马上给你！”
谭队拿出手机，点开了手机里的一段音频。
“喂？”
“弟，你还好吧？”
“现在还好，哥，你可要小心点，警察可能在跟踪我们。”
“我知道。你也要注意。我们现在最好不见面。避避风头。不过，我怕警察随时发现破绽。毕竟，现在已经六条人命了。”
“但愿一切平安吧。”
“弟，这一切都是我的想法。连累你了。”
“哥，别这么说。”
“不。杀人的想法，是我提出来的。人也是我动手杀的。你只是一个无辜者而已。”
“但是，其实我也……”
“弟，别说了！要是一旦露出一点破绽，我就认罪。记住，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只是一个被利用的人，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你们竟然……在我们的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当听到自己的声音出现在录音中时，陈念郎是一个被戳破的气球。
“这是你们火锅店作案，两人假装闹翻之后的电话录音。在录音里，你尽量把所有罪往自己身上推，这无疑增加了弟弟李川生的愧疚。后来，他不想像录音中说得那样，让你扛下一切，所以，他趁机替你扛下来了一切。
“而你，却因为贪图，李川生的优越的家庭条件。想要谋害他！李川生认罪了，他承认，他才是杀人的凶手，他才是收藏不雅照的变态！但是你还记得吗？
“还记得你们小时候吗？其实，我也是那天看你和李川生打亲情电话，他提到了你们小时候。我就联想到你们在刑警队假装重逢的时候，他也无疑提到小时候，关于偷樱桃和被小胖子打的事情。到底这两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呢？后来，我去拜访你们的张老师。他把这两件小时候的事都告诉了我。
“小时候，你去偷樱桃，被发现了，弟弟可以帮你扛下惩罚。弟弟也可以在被人打的时候，大喊，哥哥快跑！还有在地震来的时候，他甚至可以把生的机会给你，用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对营救的人，说出，救哥哥……所以，你知道，当双胞胎作案被看出破绽之后，弟弟也会主动替你扛下一切的罪行！你可以毫无破绽地全身而退。你了解你弟弟，你了解他的善良。你就这样，利用了你弟弟的善良……”
“不要再说了……”
陈念郎已经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是我干的。一切都是我干的。这个世界就是拜金的世界。拜金女更是无处不在。我喜欢拍照，我喜欢拍女人。我更喜欢拍，那些为了钱脱下衣服的女人。我要把她们的照片都收集起来……
“读大学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当时我觉得她是全世界最漂亮的人。我想过要跟她在一起。我想要跟她结婚。我想我跟她一起到老……可是，后来，我们在一起后。我没办法给她买最漂亮的项链。为了攒钱买项链。我去给别人拍照。拍照挣不到钱。我就去当狗仔，去偷拍。我接触不到明星，就去偷拍学生会主席。拍他们的小三，拍他们的私密约会。我想拿照片去勒索他们，这样我就有钱给她买项链了。可是，有一天，我突然拍到了她。我拍到了，那个男的牵着她的手。我拍到了，那个男的开着豪车接她。我拍到了，那个男的给她戴上了最漂亮的那条项链。真美，真好看。我还拍到了，她和那个男的去吃饭，去看电影，去开房！
“后来，我也想开了。这种女人不值得我留恋。同时我也悟出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爱情。于是，我开始用钱，去玩那些拜金女。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把那些拜金女玩个遍。我每和一个拜金女上床，我都会给她们拍照，而且是脱了衣服的那种照片。多漂亮的脸蛋，多迷人的身材。一定要用照片，记录下来……多美啊……有空的时候，我就把照片拿出来看看，看看他们华丽皮囊下的肮脏！
“拍照怎么能满足我。终于有一天，我遇到了李川生。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们可以利用双胞胎的优势，完美犯罪。这样，我就可以杀光所有的拜金女了。
“在凤凰山上的时候，那个男的还给那个女的戴上了一根项链，真美啊。在火锅店，那个女的戴上的项链也很美。最可怜的就是，酒店的那个女的，还没有戴上项链就死了。我相信，他们戴上项链一定都很漂亮，就像当初那个女人一样。可惜，当时的我，买不起项链。当她戴上项链时，已经和别人上床了！奸杀她们，我就像在奸杀当初那个女人一样……
“然而后来，我却发现，李川生，他也有情人。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还美其名曰，是那些拜金女缠着他。
“我越想越想不通。他竟然还成了总经理。为什么他可以拥有那么好的家庭。为什么不是我。如果当初被救的是他，岂不是，我也可以被人收养，我也可以成为总经理，我也可以有名车，我也可以买得起最美的项链。不需要有任何的努力，我也可以成为富二代。
“所以，我要成为他。我要尽情地杀拜金女，等我杀舒服了，杀过瘾了。然后，我就把我所有的罪行，都栽到他的头上。这样，我就可以成为他。可是，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啊？谁会认出来呢？就是他的情人，叶思斯。所以，她也得死。我了解他和李川生的一切。我装作李川生把她约出来。反正，我和李川生的声音就相似，再加上电话有杂音，她是不会起疑心的。我把她约到宾馆后，赶紧摆脱了跟踪我的警察。我还提前买了一条她提到过的一条项链，我拿着项链装作李川生和她见面。我还找了人跟踪李川生，趁机偷了他买的项链。这样，在凶案现场，就留下了那条看似李川生买的项链了。哈哈哈哈，这个拜金女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还想叫李川生给她买车。她也免不了被我奸杀。
“李川生最亲近的人，就是叶思斯。她已经被我杀了。我开始想，还有谁最亲近李川生呢？对了，还有他的养父母。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了。万一有一天，他认出我不是李川生怎么办？不过，我完全不用把他远在北京的养父母杀了。因为，李川生的养父母，他们也并不在意我是谁。因为，他们要的是联姻，是生意上的合作。他们要看到的是，自己的儿子，和xx集团的女儿，喜结连理。从而展开生意上的合作。而谁去扮演这个新郎，他们并不在意。
“我可以成为富二代，我可以用金钱得到所有拜金女，我可以用金钱让她们脱光，用金钱让她们和我拍照……”
陈念郎狂笑了起来。
他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有条不紊地拉开了行李箱里面的一个拉链。他从里面拿出了一沓照片。全部都是，他和一个个赤裸着的女人的不雅照。其中也包括，四名被害者。
陈念郎把不雅照往空中一抛。他仰天大笑着：
“女人啊，女人啊……金钱啊，金钱啊……”
不雅照散落一地，令人唏嘘。
“李川生在被判决时，给法官提出了一个要求。”
“嗯？”丧心病狂的陈念郎停止了狂笑。
“他请求法官，不要让新闻媒体来曝光这起案件。他说，一旦曝光了，会对哥哥的生活有影响。他说，他不想因为自己犯了错，从而连累哥哥……陈念郎，你该好好想想，如果，新闻一旦曝光了这件案子。别说你能不能冒充他，就算世人知道，那个一张方脸，颧骨突出的嫌疑人李某某是个收藏不雅照的变态奸杀狂。你觉得，当你回到北京，你这个样子还可以装成李川生和xx集团的小姐联姻吗？李董有三个养子，不是非得要李川生去联姻。
“直到现在，李川生都没有和养父母说起过这件事。他就是希望，自己被枪毙后。你可以去成为他，去继续享受那样一个好的家庭条件。而且，他一开始就不想回到老家，和家中老母联系。就是怕有一天你们其中一个人被判刑了，无法给老母解释，另一个人去了哪里。而现在，你可以在北京成为李川生，而回到四川，你就是功成名就的陈念郎。
“你的弟弟从小就为你考虑，从小就替你扛罪……可是，你……”
“不……我错了……我错了……”
陈念郎倒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2018年5月12日，法院对两人进行了判决。
陈念郎对自己杀害七条人命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他也受到了法院公正的判决和法律应有的制裁。
鉴于，陈氏兄弟还有健在的母亲。法院答应了李川生的请求，不让新闻媒体曝光本案。而陈念郎虽然利用双胞胎特性作案，妄想逃脱法律的制裁。然而，其弟弟李川生却属于不知情者。虽然，在警方侦破案件的过程中，李川生由于个性鲜明，不愿配合，涉嫌妨碍公务。但他也是被利用者，甚至还险些被栽赃。因此李川生被无罪释放。
“答应我，别告诉妈。我不想让她知道，她有一个杀人犯儿子。”
“嗯。放心吧。妈的事，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她的。”
法院判决后，这是陈氏兄弟的最后一番对话。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陈念郎说。
“今天……记得……我记得。今天是十周年。地震十周年，也是咱爹走十周年……”李川生说。
“今天，还是我们兄弟两个失散十周年的日子啊。”
“十年了，好快啊。一晃就十年了。”
“我答应妈，今天回去。平时都忙着工作，很少回去，家里就她一个人。今天，你就回去。拿着我的相机回去。回去看看妈，也给爸多烧点纸钱。以后，也要经常回去……”
“好……好。你放心的走吧。以后，我就是陈念郎。我也学拍照。给妈拍照。我会一直照顾妈的。以后，无论工作多忙，我都会常回家看看的。”
兄弟二人痛哭流涕，带着哭腔诉说着十年来要说的话。
“耶！干杯！”
古月饭店里，一片欢笑声。
“这案子总算结了！”
“现在，陈念郎终于被绳之以法了。”
“听说，李川生一出法庭，就回老家去看他们的妈了。李川生恐怕已经十年没有回过家了，也没看过她们的妈了吧。”
“听说，开庭前，李川生还是花了高价，请了个大律师为他们兄弟二人辩护。希望把陈念郎的罪行降到最低。”
“不过，再贵的律师也无法与法律抗衡的。陈念郎也是罪有应得。”
“欣怡，这也离不开你的功劳啊！”
“功劳归功劳，要是下次看电影，再看到一半，就溜。看我不收拾你！”
“不敢了，不敢了。以后啊，就是老婆了，我怕家法伺候！”
“你知道就好！”
“什么，卓天，欣怡，你们要结婚啦？”
专案组的同事开始起哄了。
“到时候，大家都记得来啊，今天，都把请柬给你们带来了！”说着，欣怡从包里拿出一大叠请柬，一人一张地发给了卓天的同事们。
坐在一旁的魏来显得有些尴尬。因为，就他一个人没有请柬。
“干什么不说话啊。拿去，这是你的请柬！”卓天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了魏来的请柬，递在了空中，“干嘛，想逃份子钱啊！”
“这……”魏来看着请柬，又抬起头看着卓天，“提前给份子钱，能不能打折啊？”
两人噗嗤一笑，魏来收下了请柬，随后又是哄堂大笑。
同事们吃吃喝喝，有说有笑。大家有的分析着案子，有的谈论着婚事，还有的在品鉴着古月饭店的特色菜品。
“我去上个厕所。”卓天起身去上厕所。
“对了。这起案子得以告破，还是谭队的功劳最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谭队的推理能力太神了。凭借一点点碎片化的线索，就把真相推理出个大概！看来，我们还要多多向谭队学习啊。”
刑警队同事的话，让谭队有些不自在。
“哪里，哪里。这案子能破，还是要靠你们。要是没有你们发给我的那段录音的话。我的推理受阻是小事，关键是，就没有证据指证陈念郎了。”
“是啊，那段录音才是最关键的！完完全全把他们两个人的作案情况，都说得清清楚楚了。看陈念郎还怎么狡辩！”
“那这段录音到底是谁获取的？是谁把窃听器放在了他们的手机里？”
“是你吗，魏来？”
“啊？不是我啊。我都没机会碰到他们手机，我怎么会放窃听器呢？”
“那是谁？”
“我想那就应该是卓天吧。没想到他看起来大大咧咧，没想到，做事还这么谨慎。他算立了大功了。”
“哦，是卓天啊。那他把录音发给我就行了。干嘛他还要用匿名电子邮件发给我？”
“好啦，好啦。案子破了就好。也忙了这么久了，大家好好吃一顿吧。听说，这古月饭店的特色菜胡说八道，特别好吃！”
“胡说八道？哪道啊？不会是你在胡说八道吧。”
“才不是呢。这道菜还没上呢？”
“怎么还没上，叫叫服务员吧。”
“哎……”魏来伸出头，往饭店后台的方向看去，“服务员！”
这时，卓天从后台上了厕所回来，和魏来来了个四目相对。
“服务员！”魏来接着喊。
“服什么务啊魏来，你叫什么啊！”
“我叫服务员给我上特色菜胡说八道啊。”
“你叫服务员就叫服务员，别冲着我叫啊。不知道都还以为，我是服务员呢。”
卓天的话引得大家前俯后仰。
“这不，你正好从饭店后台出来吗？哈哈哈哈。”
“服务员。”这时，谭队却没有笑容，他淡淡地对着卓天说。
“谭队，你怎么也叫我服务员了。等会，别桌那些不明真相的吃饭群众，都要叫我上菜了。我要是忙不过来，就找你帮忙啦。哈哈哈哈。”
“不对啊，你不是服务员。他们为什么要叫你上菜啊？”
“对啊，我不是服务员啊。你们也别叫我服务员啊，他们不认识我的人，看着，你们冲着我叫服务员，他们还以为我是呢。”
“啊……”谭队对这个简单的道理，好像还存在着疑问。
“谭队，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开开卓天的玩笑嘛！哈哈哈哈。卓大服务员。你可要把我们伺候好啊，不然向你们老板投诉。哈哈哈哈。”
大家笑着，服务员端来了一盘名为“胡说八道”的特色菜。
“服务员。这就是你们古月饭店的特色菜啊？”
“没错。就是这道，胡说八道。”
“这盘菜，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卤鸡翅啊。为什么是你们的特色菜，还叫个胡说八道这样的名字啊？”
“因为，我们古月饭店的老板，他们祖上就是专门卖胡椒的，他们的胡椒是出了名的好。后来，他们开始开饭店。再后来，慢慢演变出了这道胡说八道特色菜。用卤鸡翅蘸着我们特制的调料，让人吃了后，回味无穷，忘乎所以，想要胡说八道，更想要吃上八道这样的菜。”
“原来是这样啊。”
“胡椒？哪里有胡椒？”
“这鸡翅上面，我只看见，辣椒粉和花椒粉。没看见有胡椒粉啊！”
“其实，胡椒的量特别少。胡椒粉，花椒粉还有辣椒粉混在一起，少量的胡椒粉当然就被掩盖了。很难看出来，不过，这菜到了嘴里，味道就明显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主打的胡椒，却被隐藏在了不重要的胡椒和辣椒里面。最关键的胡椒，也是被我们忽略的。它才是这道菜的主角啊。”
“难道……不会吧……”谭队看着那盘鸡翅，喃喃自语。
“怎么不会！你们仔细看，这鸡翅上面，果然有那么一点点胡椒，你们看！”
“哎呀，我是近视眼，看不清。”
“别看了，别看了。还是用嘴去感受吧！”
于是，大家一窝蜂地抢着鸡翅吃。
“谭队，你也吃啊。来，用嘴去感受！”
“最关键的……被忽略的……隐藏在里面……主角……”谭队念念有词的自言自语。
“谭队，你又在说什么？”
“我想起了，陈念郎和李川生的案子。”
“哎呀，看到鸡翅，你就想起他们了。看来，你以后要戒鸡翅了，这也算是对鸡翅过敏。”
“我不是看到鸡翅想起他们的。我是听你们说的话，想起他们的。”
“陈念郎都认罪了，也有录音这样的铁证……”
“对了！卓天，那段录音，你是怎么采集到的？”
“啊？那段录音不是你在他们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吗？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时候，放的窃听器呢。你怎么不早说，窃听他们了，害得我一直担心。”
“我没有放过窃听器。我连他们的手机都没碰过。”
“啊？那那段录音难道是假的？”
“不是假的，那段录音是用来指证陈念郎的关键性证据，专业人员已经鉴定过，那段录音绝对是真的！”
“那谭队，你是怎么得到那段录音的？”
“是有人发送匿名电子邮件给我的。开始，我还以为是你们发给我的，我还好奇为什么你们要发匿名电子邮件。”
“那这段录音究竟是谁发给你的？是谁想帮我们破案吗？”
这时，隔壁桌一个大叔转过身拍了拍卓天的肩膀。
“大叔，干嘛？”
“服务员，给我拿两根牙签过来。肉卡在我牙缝里了……”
“大叔，我不是服务员。”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看他们都叫你服务员，我还因为，你就是服务员呢。对不起啊，小伙子。”说完，大叔转过身去继续吃饭。
“我看他们叫你服务员，我就以为你是服务员……难道说……真的是这样的……这样的话，就解释了那段录音……”谭队似乎对自己的疑惑有了头绪，“可是……他为的是什么呢……”
“是啊。陈念郎啊陈念郎，十年再遇亲兄弟。还想栽赃给弟弟……”
“十年前，弟弟救哥哥。十年后，哥哥害弟弟……”
大家纷纷感慨。
“要是，被新闻曝光啊。肯定被网友骂得狗血淋头。”
“就是，网友骂人的功夫是最强的。可惜了，看来，李川生肯定要仗着家里还有个不知情的老母，还沉浸在地震的阴影中，打着同情牌申请，不让媒体来曝光。他们也避免了被网友骂了。”
“要是被曝光啊，那就有的看了。对了，前不久，明星希华就被网友骂得可惨了。”
“对对对。就是那个艳照门的当红明星希华。现在，他可算声败名裂了。艳照都在网上传开了。虽然打着马赛克，可他们在床上的那种激情还是感受的到的。”
众人都把议论的话题转向了明星艳照门上面了。
而谭队却没有心思参与。他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突然，他站起身来。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大家一怔，暂停了八卦话题。
“我知道了……”谭队像是刚睡醒一样，面对着一桌人的目光，像是一个在课堂上被老师抽问，却猜不出答案的学生一样，“我知道了，希华……原来，你们说的艳照门的主角是这个明星……希华……呵呵……”
“你才知道啊！”
“我，我只是突然也想到了陈念郎案，也有那么多艳照……”谭队拉开椅子，站起了身，“好了，好了。你们先吃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谭队不顾众人的劝说，快步走出了古月饭店。
走出古月饭店时，谭队还回头看了看饭店门口的广告，上面写着：本店特色菜，“胡说八道”。广告上还配上了让人垂涎欲滴的那幅鸡翅的实拍图。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真凶的圈套之中！”谭队暗自忖度着，很快，他消失在了古月饭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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