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我和白舲互相见了对方的家长,在双方父母的祝福下,我们终于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而她,也禁不住我的百般央求,红连脸搬进了我的公寓,我们每日一起进出,一起生活,已然就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她对鬼怪志异的东西近乎于痴迷的状态。我们在一起后,她会时常的且热衷的看一些恐怖片,给我讲些灵异惊悚的故事,以及,扮鬼吓我。比如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故意的叫醒我,用手电抵着下巴做出一副令人胆颤的恐惧的鬼脸。
也如现在这样,我正在给她的巴西木换水,借着玻璃的反光,我清楚看到,白舲一副披头散发的模样,张着猩红的嘴,呲着牙,瞪着流着“血”的眼睛,狠厉的,诡异的,一步一步靠近我的背后。
而我,假装没有看见她的动作,依然低头打理着巴西木。我已经学会了如何配合她。等她来到我的背后,要忽然出声吓我的那一瞬间,我率先地拿下荷包,跳着转过身去,一把贴在她的额头上。同时嘴里大喊着,何方妖孽,看我符咒!
话音一落,使我懊悔的事情发生了,我用力大了一些,白舲一个不稳,直挺挺的仰到在地上。过后,在我的不断道歉声中,白舲梨花带雨的揉着脑后的包,啼笑皆非的和我打闹了好久。
白舲坚信这世上一定有鬼存在,我是不敢反驳的,但凡我质疑她时,她会充分的发挥特技--不讲理,并骑到我的身上“殴打”我,直到我承认她的意见,她才满意将我在身下放出来。
信了鬼,自然就会信神,白舲信神,却敬而远之;就像她说的,见了鬼也要装作看不到,神也是一样。一切皆有因果,求神保佑,在乎一个“求”字,非亲非故,人家做的好好的神,为什么非要保护你,因为你有求么?道理不是这样的,具体的她也说不清楚,只是有些朦胧的想法。所以她很执着的认为,能不求神的,就一定不要求。
几天后,公司接了紧急的单子,我们连续几日加班到深夜。这天晚上,我和白舲好不容易熬到把内容做完,离开公司时,已经是次日凌晨了。
因为我的公寓和公司只隔了两条街远,我们没有奢侈的开车上班,走路也是有乐趣的,我们手拉着手一起走,一起对望,一起傻笑。现在的生活,我们都很满意。
外面的街道冷清清的,偶尔有车辆快速驶过。走到十字街口的时候,我看到很多人在烧纸钱,白舲也看到了。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火味道,我们有着不同的反应,我只觉得周身一冷,忌讳的想要避开,不敢多看一眼;白舲却看得津津有味,饶有情趣。她小声的告诉我,马上就中元节了,很多人不能回去上坟,就会在十字路口烧纸钱。
我看着这些火堆旁围着的三三两两的人群,心中不禁的升起冷意,忙阻止白舲继续看下去,拉着她紧步离开。
回到家后,白舲喊着累,先去洗澡了。我习惯的拿下格鲁特,坐在沙发上把玩着。这个时候,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我看了看表,一点半,瞬时有些毛骨悚然起来,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不安的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望去。是个老太婆,很慈祥的老太婆,有些面熟,应该是在哪见过,或许是这栋楼的人家吧。
见到是熟悉的人,我就不怕了,打开门问她,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老太婆的脸色不好,焦黄中有苍白,她紧盯着我的眼睛对我说,我来找孙女。
我对她说,这是我的家,你的孙女不在这,天太晚了,回家睡吧。
老太婆似乎不情愿,又盯着我看个良久,才转身走下了楼,我似乎听到她在呢喃着说些什么,好像是明明闻到了味道。
味道?什么味道,我用力的闻了几下,除了隐约的香火味,什么都没有,真是个怪异的老太婆。我不在理会她,回到屋子,关上门,还未坐下,便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我以为还是方才那个老太婆,也就没再细看,随手打开门,却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我疑惑着看了看左右,楼里静悄悄的,没有大人跟着。又看向小姑娘,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长的白白净净的,就是表情有些呆滞,可能受到了惊吓。
鬼!看到这身红裙子,我下意识的想到了白舲说的厉鬼,却又见到她的一双小脚,心中暗骂自己心里有鬼,胡思乱想了。
我蹲下身子,学着温柔的样子问她,你怎么大半夜的不回家呢。小姑娘明显有些胆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身后,向后退了几步,没有说话。
我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便站起身来,弯下腰笑着问她,你是找不到家了吗?方才那个老奶奶是不是找你的?
小姑娘眼睛紧紧的盯着我脖颈漏出来的荷包,我见她好奇,便摘下来递给她看,你要看吗?告诉我,你是几楼的?
出乎意料的,她竟然转身跑了,看着消失在楼道的红色衣裙,我如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要回到屋中,方才那个老太婆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背后,直愣愣的吓了我一跳。不等我说什么,她又直勾勾的看着我说,我要找孙女。
我不耐烦了,只是告诉她,这里没有她的孙女,方才有个小姑娘,顺着楼道下去了。
老太婆也不走,直说她的孙女在我家中,我百般解释,她却只是重复着一句话,我找我的孙女。眼见老太太是痴呆一般的模样,我懊恼的将手中的荷包挂在脖子上,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那老太婆许是开窍了,或许是转移了注意力,她看着我的眼睛,小声的对我说,你这里,有不好的气味!眼见这阴暗的楼道中,她满是慈祥的脸却显得诡异起来,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忙摸住脖颈的荷包,瞪着眼睛惊声问道,什么不好的气味?
老太婆缓缓地看了看四周,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里,有不好的气味,很浓很浓,我很害怕,我的孙女的味道也在这里,不好的气味,又浓了,她又来了!她又来了!
她神神道道的嘀咕着,全然不理我的存在,颤悠悠的再次走了,只留下被她唬的手脚冰凉的我。楼道的灯适时的灭了,我的眼前一黑,仿佛真的有脏东西在暗处看着我。我连忙转身进屋,关上门,拿下荷包狠狠的贴在额头上。
真是晦气,我暗自骂着,心里打算着,要和白舲商量商量,不能在整天的念叨鬼怪了,要不然,我早晚得疯掉!不对,我现在已经疯了,人人鬼鬼的我已经分不清了!等不到白舲洗完澡,我烦躁的将荷包仍在沙发上的格鲁特旁边,径自推开浴室的门。
一番打闹嬉戏后,鱼水之欢顺利的驱走了我的焦躁。来不及清理彼此的身子,我急不可待的,严肃对她说了方才的事,强硬的要求她,以后不能在吓我,我真怕哪天成了精神病,或者直接被吓死!
白舲听我说完,也严肃起来了,她撑起趴在我胸口的身子,不顾我的贪婪的目光,疑惑的对我说道,你不会是...真的撞鬼了吧。我的头皮再次发麻了,眼见白舲的目光挪喻,我白了她一眼,光着身子跑到客厅,拿回荷包得意的看着她说,我有刘姥姥给的符咒,不怕脏东西。
白舲惊讶的告诉我,你还没洗手!我吃了一惊,赶快放下荷包,竟然一时大意,忘记了刘姥姥说的,千万不能沾上不洁净的东西,要不然就不灵了。
我去浴室洗漱干净回来,赶紧打开荷包,见到符纸安然无事,只是有些潮湿,我就放心了。将包着珠子碎屑的符纸放好,我又把荷包清洗干净,挂在阳台的晒衣架上。
我站在窗户边,看到那个老太婆还在楼下徘徊,仿佛有感应我的目光,她竟然抬起头来和我对视。我看到她的脸被路灯照的惨白惨白的,一双眼睛好像警告着我什么。我被她看的心慌,拉上窗帘,不再去理她。
就在我要睡着的时候,白舲忽然问我,秋生,刘姥姥除了给你珠子和符纸,还给你什么宝贝了?我眯着眼睛随口告诉她,还有外面挂的一副画,正对着门那副。白舲顿时没了睡意,将我不情愿的拉起来,来到客厅,开了灯,打量着墙上的那副画。
这是一副山水画,山中有一座道馆,门前有几个道士在练习法术。我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觉得,它应该是一件古董。白舲伸手摸了摸,欢喜的告诉我,真神奇,平时都没有注意,这幅画摸起来,竟然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我听到白舲这样讲,也来了兴趣,早就忘了刘姥姥说过,这幅画女人不能碰的话。伸手摸了摸,却是一片冰冷。她又哄我开心!于是,早就困意阵阵的我,不顾白舲的反抗,一把将她抱起,径直回到卧室去了。
早上的时候,我是被冻醒的,我又睡到了地板上。这已经成了习惯,隔三差五的,我就被白舲挤下床,应该是这样的,毕竟我一个人睡的时候,从来没有滚下床的“习惯”。
七月十五,中元节这天,公司放假,我和白舲一起去了郊外的度假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