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新生的太阳,心尖上滚动着灼热的伤痛,原以为我会忘记你,忘记所有的悲欢离合。今日走在街上,雨声寂寂,少了往日的燥,湿润清新。想着阴雨绵绵的日子,我们惬意的过,可以磨墨写字,可以烫酒读词,还可以躺在床上,说说闺中密语。正在琢磨这个阴雨天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度过,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话语声,回头一看,也不过是个三十刚出头的小媳妇,在电话里说着诅咒发誓的混话,为电话那段的人痛诉勾引自家先生的小三,所用言语令人闻之羞愧,欲离开,无奈道路不通畅,只得加快脚步,离的远些。怎奈路人稀少,声音难除。
说至恨时,少妇突然哽咽着,发下狠誓“待我死了,让他哭去!”大惊。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圆脸,大眼,夫润唇红,还是个好看的美人。只是此刻,她像杀红了眼,满嘴污言秽语,目空一切,对我视而不见。
我真想劝劝她,与其自己死了让别人难过,还不如自己过的精彩些让他爱上一个上进的人好些。可是,终也难以劝说,她径自去了。我想起去年的死别,想起她说过的混话“等我死了,有你想的。”鼻子一酸,泪雨滂沱。
想起梅,每次回家,在车上就开始打电话说我要吃饺子、盒子、卤肉、牛肉,到家时都是我点的味道。饭饱茶足后,我们开始聊天,说起世间许多的事,从奇怪到不足为奇,再到没什么,这个过程大多是你循续渐进引导我感悟的,道理很简单,方法很实用。再后来,我以长大了为理由,不再故意麻烦你,不再催你给我做我想吃的食物。
从不会玩手机,从不会浪费时间,每有小空,做针线或做饭。看我们聊天时,会假装不在意。这样的日子久了,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一条短信,来自你的手机,正在想是不是你发信息给我了,随后电话响起,是你打来电话告诉我会发信息了。我没有吝啬赞美,因为这在你看来是很了不起的事。
梅总是活的小心谨慎,深怕误伤自己,每一个没人要的理由你都会收藏,想自己笨,怕弄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谨慎。有一段时间,梅去工作,每天早早去上班,回来一大堆的故事,逗的我前俯后仰大笑难止,乐过之后,我们去散步,遇见有人问你门有没有修好,梅的脸不觉红了,回答已经在修,但不确定是否好了。随口问什么门?你从未有过的神情,告诉我你弄坏了银行大门,早上上班外面卷闸门没开好,打扫卫生时有用力推里面的门,结果撞在卷闸门上。其实很多时候,会有各种意外,不是因为你笨,只是没有习惯。在你没去那里上班的时候类似事故不少,那个门也老旧了,但是因为你的惊恐和善良,那些世故的同事把责任都推给了你,你没有推卸责任,叫修门的师傅来做维修,全款赔偿。后来领导得知,补发了你支付的维修费用,你感激的都要哭了。那些推卸责任的同事们又来祝你好运,你只是善良的笑着感谢大家,却不知道人心险恶,如果因为众人离间,很可能你已经丢了那份你自觉还不错的工作,没有人会因为你离开而自责或不舍。
从前有位关系不错的同事,一起工作很多年,成了朋友,上下班时间都有联系。上班搭档,下班一起吃饭聊天,我喜食辛辣,好酒肉,他喜食清淡,好软饮。大多时候他会将就自己,随我就餐,慢慢的有了一些我的坏毛病。浓茶、烈酒,把酒言欢。我们过着越来越相似的生活。一年“七夕”,听他说当地有沐浴之习,也称“浴兰节”,有许多女孩子一早准备兰花,晚间去海水中拥兰沐浴,问我要不要去。想着如此浪漫的节日,定是无数牛郎织女们相会的好时候,便拒绝了。晚上收到一束兰花,一起去吃饭,没有相约的点餐,相同的菜品,都乐了。酒足饭饱,捧花离开时,同事很温柔的问明天是否一起吃饭,含糊其辞只说明天再说。
“七夕”一夕,容颜巨变,我们的关系就此成为陌路。说来也巧,兰花变成玫瑰,我有些不能理解,还是觉得寻常哥们最好,不要玫瑰。他喝干酒杯中最后的液体,说:“我埋了一瓶酒,如果我们走在一起,就是合欢酒。如果你选择离开,我就当是你的衣冠豖,就当你死了。”从未见过如此决绝的表白,我用最美丽的笑容请求他只做哥们,换来的是没有回头的离去。自此,我们的相逢中没有爱恨,知道离别的味道,开始惧怕死离。
想起那些爱说“等我死了,有你后悔的!”姑娘或者妇人,就会有种难以言说的痛,想告诉她们,等你死了,世间悲欢与你何干?活着不是给别人看的,也不是活给谁的,既然你如此看重自己,何不活的精致一些,让自己开心一些。
一生活的那么小心,梅还是离开了我。我们算来是死别。送梅离开的时候,做了很多生前爱吃的美食,一遍遍呼唤着再来吃一口,然而所有的美食已经和梅没有关系了,所有的思念也和梅没有关系了。想起《红楼梦》里的宝玉,因想着得到众姐妹的眼泪,纵是当时死了,也是幸福的。怎奈还有不搭理他的女子,十二坊的龄官痴情蔷哥,对他冷言应对。宝玉因此悟到各人有个人该受的眼泪,各人有个人因有的牵绊。我因此悟得死别后,牵挂与眼泪从此与死者再无相干,只有生者,活在世上的人会有牵挂,会有爱恨,并享受爱恨带来的悲欢,因此,无论多爱多恨,都要拼命的活着,活出自己的姿态,优雅的享受生活,不必担心有人离开,离开的人一定是不适合留下的,不适合留下的离开,适合的人会留下来陪伴、分享活着的乐趣。
珠珠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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