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寒假开始时,我毫不犹豫地把《半生为人》列入了假期读书计划——早就该读了!
对80年代的回忆,早已不是新鲜的话题,普遍的描绘也好、具体的讲述也罢,往往落脚在一个时代或某些人群上。这类大而化之的文字看的 越多,越觉得不可靠。唯有亲历者私人化的写作,能使人真正窥得一斑。徐晓的《半生为人》便属此类。
这是一本不敢轻易拿起的书,因为作者经历的苦难让人不忍,但这又是一本拿起来就不愿放下的书,因为作者对苦难的叙述和在苦难中的思考是如此少见而可贵。读完全书,却又发现,这本书远不止陈述苦难那么简单,就像书名透露的一样,它凝结着作者的人生,而人生怎么可能只有一种色彩?
苦难,灰色的苦难,如乌云压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说自己经受过苦难,不是所有经受过苦难的人都有资格说自己战胜过苦难。其实,人怎能战胜苦难呢?苦难是命运,任何人在命运面前都是卑微的,人所能做的,不过是战胜自己罢了。怎样战胜自己?作者谦卑地说“根本谈不上什么坚强和勇敢,你有的只是活下去的本能”。这话对,但又不全对,因为作者自己也承认,一切坚持的都是靠信念在支撑。说到底,人有怎样的信念,才会有怎样的勇气和毅力。人们爱说乌云都有金边,却常常忘了那是因为乌云的背后有颗燃烧的太阳。
当然,不是所有从苦难中熬过来的人心中都有一颗太阳。昏暗的时代过去后,以苦难而自满自矜、自命不凡的人比比皆是,他们想的多是苦难曾经多么对不起他们,而不是他们应当怎样对得起自己经受的苦难。然而徐晓却给了我们另一种答案,在《幸存者的不幸》中:“一个人,并不能因为承受了足够多的苦 难,就可以无视、藐视别人的苦难;至少,它还可以让你记住:你没有资格把你的所谓苦难经历当成个人的人生资本,因为付代价的决不只是你一个人,甚至不只是你的亲朋好友,还有许多完全与你无关的人”;“只要他有一双能够凝视自己内心的眼睛,有一颗能够感受良知的心灵,他就不可能保持内心的高傲和宁静”。作者在经历苦难之后依然不放弃对自己的拷问和对世界的审视,让迷茫的人们看到,苦难的根源和苦果是自我与他人之间的矛盾和共存,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原罪。“也许这正是人类真正的悲哀所在,但是人并不因此就没了悔没了愧没了悲悯••••••但愿这正是人类真正的希望所在”。自省和自重,就是给作者苦难的乌云洒上金边的太阳。
读这本书的过程是有些沉重的,但读完之后,一些信念和定力沉淀在了我的心里。不论前途有多么曲折艰险,只要有这般善良、自省、拼搏的信念和定力,我相信我一定会走出属于自己的成功之路!
文/司昀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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