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鲁迅小说（八十五）

鲁迅说：“人们有泪，比动物进化，但即此有泪，也就是不进化，……凡这 些，不但是无用的赘物，还要使其人达到无谓的灭亡。”

“掘坟”是吕纬甫愿意 做的事之一。“我愿意见一见我那曾经和我亲睦的小兄弟的骨殖”，所以他站在雪 中，下了一个丝毫不含糊的命令一“掘开来！”。

他的“心颤动着，自去拔开这些， 很小心的，”要看一看他的小兄弟。他因着亲情，一反常态一“敷敷衍衍，模模 胡胡”。“然而出乎意外！”这“一生中最伟大的命令”换来的结果是“踪影全无！” 并且还得“去骗骗我的母亲，使他安心些”。这“伟大”却是“大词小用”和“欺 骗”，多么讽刺！内心的悲苦何其多！

所以，他自比“蜂子或蝇子”，“实在很可笑， 也可怜”，甚至“连自己也讨厌”！亲情这“赘物”带来的创伤进一步促进了他的 “旧我毁灭”，肯定了他现在的生存哲理一“敷敷衍衍，模模胡胡”。为顺姑“送 花”是他愿意做的第二件事。

记忆中，这位“长的并不好看”，但“眼白又青得 如夜的晴天”的能干的女孩，就因为她曾“害怕而且希望”的站在屋角里看他吃 养麦粉，他就“意外的勤快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