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小学六年级,我和另一个同学被学校推荐到镇上中心小学就读。
后来才知道,这是一次试验,据说全镇当年搞了2个重点班,就是从各个村小学抽调几个所谓尖子生集中起来编为一班,我们这个全称是“陆南岸重点班”。
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也就那么一回事。要调侃一下的是,我们算唯一的小白鼠,因为,就搞了我们一届,后面第二年,再没听说什么消息了。
不过,作为当局者里面一员,我们心情还是喜悦的,毕竟,作为尖子生的代表汇集于这,还是有那么一些自豪感的。这里,也确实算高手云集。有一女同学姓卢,每次作文都是作为范文被班主任在班上诵读的;另一个黎姓男同学,感觉数学就没有能难倒他的问题。作为金字塔底层的我,从小山村里从不合格的一二年级走来,在这群高手周围,贪婪地吸收着营养。
可笑如我,连班主任的名字都记不起了,只记得和我一样姓吴,一个留着小胡子稍显威严嘴角又常带一丝微笑的中年汉子,他爱人也是姓吴,所以很有印象。
镇小估计以前从没有过住校生,对于我们的到来,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角落地方收拾妥当,做我们的宿舍。那是位于两栋老式砖瓦双层建筑之间的连接处,周边是教室,这里不够大,做不成教室,估计以前就是杂物房,一楼阴暗潮湿,却成了我们的宿舍。因为就一个班外来的,所以全校就设这两个宿舍,而且男生、女生两宿舍之间用来隔开的,就是一面木板钉成的墙。小缝隙仍在,连纸都不多糊一张。
这下有趣了,男生女生之间,竟然可以隔墙喊话,再安静点还可以听到彼此的悄悄话。可惜当年大家都太老实,并没有出现如早恋等有趣故事可书。偶尔隔墙交谈的内容,也早被如水的岁月冲洗干净,记不起来了。
一开始宿舍给我们的感觉,是有点阴森可怕。后来还听到过此地曾经闹鬼的传言,心里更有疙瘩了。晚上一个人回去找东西时,心情还是有点紧张。不过人多热闹,住着住着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有一次,我们自习后,回到宿舍,大家都没睡意,不知谁提议的,一帮男女同学就又出去打乒乓球了。打完回来,在宿舍更没睡意,大家越聊越有劲,便开始唱歌了,而且是男女生大合唱。
当唱到“耶利亚,神秘的耶利亚……”时,突然一声大喝飘进来:“亚什么亚,亚你个头!今晚讲话的,明天统统交检讨书来给我!”然后全场死一般的安静。
我的妈呀,原来是班主任来了。他丢下这句话就走了,良久,我们又窃窃私语起来。有懊悔参与的,有埋怨队友的,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终归,大家还是安箐地睡觉了。
第二天,班上大部分的人,连班长及多数班干在内,全部写了检讨。我当然也不例外,写了什么如今一个字也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是小学阶段,哦不,整个学生阶段唯一的一次检讨书吧。
还有印象的,就是当时很多男生女生都喜欢找个笔记本抄录歌词、流行歌曲的歌词。谁先得到一首新歌的歌词,其他同学也会借来抄。比老师鼓励的摘抄名人名言热情得多了。四大天王的歌,宝丽金出品的粤语歌等都是那时的宠儿。
说回作文,记得其中有一次,吴老师在课堂上朗读一篇佳作,点评着里面用到的成语——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这我倒还记得。记忆里,就是在老师的一次次讲读同学佳作中,我对语文的兴趣不断加深,也不断地留意起用词造句,幻想着某天一日,自己的作文也能被老师用他那幽默风趣的语调读出来给大家听。
可惜,在整个六年级,我这个小念想并没有实现的机会。一年很快结束了,不同村庄的我们也各奔前程,分流到不同的中学去了。那时流行毕业分别时候在纸质的同学录上写留言与祝福,每个人基本都有一本。我自己的那本也不知是否还在老家的某个箱子里面。
时光荏苒,岁月蹉跎。不知当年的班主任,如今怎样了?也不知曾相聚一年的同学,现在都发展得怎么样?仅同窗一年之后也从来没有聚过一次会的我们,也许就是今生的遗憾吧。
或者,某天,有谁振臂呼吁,聚集回一帮同学,互诉衷肠,也是值得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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