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纪年——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卡尔纪年——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刚踏入初三，心情好了不少，就快毕业就快离开。

        卡尔一向不关注同桌是谁，因为他也记不住，他有严重的脸盲症，可是听到凳子拉开人坐下的声音，他却阴差阳错地转脸去看，那姑娘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冲他笑，卡尔愣了一瞬间，那姑娘开口了：“以前我们一个班的，我知道你，卡尔，我朋友说你是个高冷似男神的人。”卡尔一惊，他却有开口的冲动了，微怔，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便罢了，姑娘又说：“我叫金娜，可能我话有点多，多多包涵。”卡尔终于没忍住，说：“恩，我不是高冷是无感。”他的解释仿佛没有一丝生气，金娜只是笑笑，再没多说。

       为了能早点写作业，卡尔一般在十分钟左右解决午餐，当他走回班，发现金娜已经在写作业，他一惊，然后悄声坐下，阳光洒在头发上，有些微热，金娜突然拍了拍他，然后高兴地说：“我……能摸摸你的头发吗？刘海也行！”“恩。”几乎是下意识，连思考都没来得急，金娜就摸了不到3秒，就抽回手，转过脸咯咯地笑起来，卡尔被她搞得大脑空白，然后就低下头看作业。

        卡尔忽然发现，金娜似乎出奇的喜欢发言，每次都举手，她特别活跃，卡尔开始了识人第一步，总结性格，她喜欢人多，识人第二步，观察对方所处环境，大脑的飞速运转，想着她是否能做朋友这件事，他在在考虑识人第三步，她的喜好，就在这时自己发现金娜的脸在放大，他下意识向后一仰，重心不稳，倒下去，金娜拉住卡尔的手腕，一拽，将他拉回来，“谢谢你。”“没事，可能是我吓着你了。”

        放学的时候，她走在卡尔的前面，和所谓的闺蜜聊天，却在前方的车站停下，卡尔却没有想到他们在同一个小区，而且是楼对楼，金娜回头，看见了卡尔，卡尔再次突破底线，“我们以后一起回家吧，反正在同一个小区你说是吧？”难道是长久不开口语无伦次了吗？卡尔想着，“行，那你以后放学能问你问题吗？如果不行也不勉强。”“好。”自那之后，她就问很多天文地理类的问题，卡尔发现她说起书本知识丝毫不在他之下，可常识类的知识缺失的厉害，看她很感兴趣的样子，卡尔心中首次翻起来快乐的感觉。

   在后来的一个月里，他们已经很熟络了，中午一起奔向食堂，一起写作业，没事的时候给金娜讲讲常识，一起回家，卡尔习惯了这种生活，他每天都盼着去学校，觉得学校里有金子，每天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天气慢慢变凉，然后进入12月份，卡尔缩进面包服，又恢复冻霜状态，不愿意和人说话浪费能量，只是金娜除外，卡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元旦快到了，老师请几位同学给老师写贺卡，其中当然包括卡尔，眼看着过了七点半的清校时间，但是他还没有和金娜说不和她一起走的事，冬天天越来越短，看着天有些泛黑，他莫名有些着急，旁边几个同学以家里有事为由把剩下的贺卡推给了卡尔然后跑掉了，只有他在生物实验室孤独苦战，墙上的秒针嗒嗒嗒得走着，心里着急，笔下又加快了，飚完最后一张贺卡，抬头一看，八点半，心想金娜早走了吧，背上书包，关掉实验室的灯，出门之后，发现有个身影在墙边，他走过去，一看，是金娜，她蹲在门口的墙边，缩成一团，卡尔心抽了一下，“我以为你早走了，那你为什么不进……”他的手突然被抓住，刚刚因为着急湿热的手传来冰凉的温度，她缓缓站起，跺了跺发麻的脚，“等你一起走，说好的吧！”金娜抓住卡尔手走了一段便松开了，卡尔心里一紧，“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下次一定……”“没事，我等你。”

        第二天元旦，卡尔奉命忙着布置黑板，她帮他涂涂色，不一会儿，昨天叫他写贺卡的老师又来叫他，这时元旦演出要开始了，金娜说帮他占位置，等卡尔忙完了回来，演出已经过了一大半，他开门坐在门边的位置，百无聊赖的吃着东西，到了游戏环节，这种时刻肯定少不了金娜，她冲上去，然后去拽卡尔，物理老师看见了，说：“你们关系不一般啊，要不是不影响学习，我早就去班主任那建议喽。”金娜没说什么，就笑了一下，卡尔推拒了半天，变成了一个业余照相的，最后大家嗨作一团，金娜回头，一笑，拍摄的卡尔也藏在手机后微微一笑。

       转眼就到了中考冲刺的时候，每天只睡5小时的卡尔，一有空就睡觉，世界仿佛就是学习，再无其他事，金娜也因睡眠不足而眼睛红肿，两人的话瞬间少了一半，两人变成了在微信上用英语聊天，每天卡尔争分夺秒的一打放学铃就拉着金娜往外冲，疾走过走廊，依稀听见“呦，这么着急拉着女朋友干嘛去啊？”卡尔头昏脑胀懒得解释，也没顾得上看金娜。

        二模的前一天，金娜说她喜欢天文学，可她们家是做生意的，父母让她去学语言类的，所以乘还有时间问问想问的，卡尔那时没有想过以后想学什么专业，只是一心想考个好高中，他没说出口。

        二模的成绩出来后，卡尔依旧艳压群芳金娜在他之下，之后金娜再也没有和他说话，没有和他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他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然后一直在逼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车站，两人相隔十米无言，在上车的一刹那，金娜塞给卡尔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金娜的QQ号，再回头，她已走出车站，公车呼啸过，卡尔不得不收回视线。

        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之下，卡尔终于输入了这串数字，没想到头像亮着，仿佛就像以前，一直在等，等待验证消息一过，金娜就发了一大段话，不过是一条一条的，卡尔的手顿在键盘上，看着消息蹦出来，“原谅我的冷漠”“毕竟我们不同路”“是我没出息喜欢你”“可我不想破坏友情”“我去了城西的高中”“有缘再见”，卡尔刚敲上“再见一次行吗？”对方就下线了。他久望屏幕，脑子一片混乱。

        他，如愿以偿的进入市重点，剪短了头发，却依旧固执的保持着刘海，一改从前的冷漠，和同学亲近，当到了分科那年，毅然的选了理，虽然学习物理重重困难，可是他珍爱有佳。

        高三毕业卡尔顺利的拿到了梦寐以求的通知书，坐飞机去大学的那个上午，他去了城西的高中，在大门的光荣榜上看到了金娜，所有照片都有淡淡的笑，唯独她，他看不出有任何的快乐。

        在大学时他去了格林尼治天文台，在阳光下摸刘海微笑地照了一张自拍，迫不及待的打开QQ，点开那个特别关注，把照片发给她，并打上一段话，

“你的梦想我实现了，天文系和天文台都实现了。”  12:06

“Danke” 15:48

“你也是我的梦想。” 00:23      

      说不清道不明，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