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打开简书,准备写的时候,我是恢复了理智的。
临近假期,准备考试,期待海南之行。
听妹妹说爷爷奶奶病了,都在医院打吊瓶,不过没什么大事。我也就放下心来。
傍晚,打电话给爷爷奶奶。照旧是奶奶接的电话,电话里奶奶气喘吁吁,就好像跑了两千米似的。奶奶也照旧念叨,好好学习,出门注意点,不要落单,跟小伙伴们在一起……唉,出门一点也不犯怵。我调皮的回答奶奶,世界这么大,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跟奶奶聊完,幸福感满满的。期待着放假,期待着海南之行,期待着回家把故事讲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妹妹。在自己的留言板上记下了我和奶奶的通话。
打死我也不相信这会成为我跟奶奶最后的一次通话。
第二天睡到中午,洗完澡回来。一边听歌一边收拾。突然妹妹打开电话,因为妹妹昨天刚刚打过,今天又打确实不大对劲。一接电话,我问怎么又给我打电话,咋了。妹妹那边传来想你了。觉得话音不对,我反问你哭了?怎么回事?我第一反应是她在学校受了欺负。接着,妹妹大哭起来,电话里也听不清楚,模模糊糊的我听见我在家,奶奶走了。我训斥她,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我说你别哭。我清楚的听见,或许第一次我就清楚的听见,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电话里妹妹安慰我,告诉我让我当不知道。挂了电话,哭。然后手机关机,躲在被窝里。怎么可能,昨晚打电话还好好的。舍友蹑手蹑脚也不敢问我什么。脑海里想起开学前奶奶在路口看我上车,奶奶电话里唠唠叨叨个没完,我一回家就往奶奶家里跑,还没进家就大喊着奶奶,奶奶一边应着一边开心从屋里走出来。昨晚的一幕幕一遍接着一遍出现。恨自己为什么不多打一会儿电话,恨自己元旦为什么不回家。恨这一切那么突然,丝毫没有准备。顿时手足无措。
想起去年寒假回家,知道姥爷在两个月前去世了,妈妈瞒着我没告诉我。当时我大吵为什么不让我回来,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把最后一次机会都给我剥夺。这一次,还是没有告诉我,是妹妹偷偷告诉我。我想回家,回家去看奶奶。我不敢回家,我怕回家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回家又能做些什么,什么也做不了,或许会添乱。
我想奶奶走了,怎么样也会跟我告别。我睡觉,睡不着。我盼望天黑,我去很黑没人的地方,还是找不到奶奶。我哭了,奶奶找不到这里,奶奶没出过那个小村。奶奶肯定找不到我。
不想说话,不想打开手机,再也不想接到任何人的电话,也不想给任何人打电话。不想再知道从手机里传来的噩耗。
有时想象着家里一团糟的模样,想着爷爷得多伤心,爸爸妈妈大爷姑姑们有多伤心……想象不到那棺材,每个人都穿着白衣服的样子。突然明白为什么妈妈不告诉我。我回去之后能改变什么,我看到那些真实的场景会怎样。真觉得这是上天跟我开的最大的玩笑,怎么可能,怎么会,那么措手不及,那么毫无防备。
我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怎么可能。那场景一遍遍出现在我眼前,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回到家,我又该以什么姿态。爸爸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告诉我,我又该做何反应。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回到家又可以看到慈祥的奶奶烧火做饭了。我不想回家了。
又想起有次朋友告诉我他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怀着悲痛的心情,肯定不如现在痛苦。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劝他,不要难过了,难过也没什么用,你的亲人肯定希望你过得好好的。
是,我也在一遍遍想着,奶奶希望我好好学习,奶奶希望我开开心心的,奶奶肯定不希望我现在的样子。可是想着想着只会有无声的泪。
回到家,会不会不注意的喊出奶奶,引起大家的伤心。回到家,我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
生活没有停止,一直在继续。
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世界会给你什么样的下场,你要做到的只是珍惜现在,珍惜现在周围的人,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回到家该面对的就回到家再说,现在,我知道奶奶在家好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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