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会怀疑自己有能力认识并控制客观事物的发展变化进程,尽管那能够被我们控制的部分也许不是事物的全部真实,而仅仅是一些外表的气象,对于满足我们的基本生活需要也已经足够了。但我们当然没有就此止步,控制行为有千万种不同的手段,这些手段分别适用于通过不同的途径、作用于不同的事物、产生出各种不同的结果,这其中的规律是很让人着迷的。面对一样事物,心怀一个目的,掌握着无数种手段的人该如何去选择用哪种手段达到目的呢?显然,我们需要有适合于我们的认识方式、行为特点的方法论,以便指导我们选择最恰当的手段去对付表现出各种不同性质的事物,解决在控制过程中遇到的难题。
与你们那高度形式化、理论上几乎完全统一的科学的方法论体系不同,我们那时无论是在作为科学基础的数学理论方面,还是在实践条件(精确实验和批量生产)方面都差得很远,所以我们的方法论大都是不注重精准验证和可重复操作性的,也根本不统一。什么旁门左道、奇门遁甲、六合八卦、祭祝课卜,各种或有理、或瞎蒙的东西都有,只要能告诉我们有力该往哪儿使就行,至于最终结果如何,多半只能听天由命了。用一个比方来说,方法论就相当于在走路时指示前进路径的东西,例如一个人来到一个岔路口,他可以根据地图和路标来选择走哪条路,也可以根据指南针指出的大概方向来判断可能该走哪条路,或者用抛硬币的方法随便选一条路,再不然就闭上眼原地转几圈然后晕晕乎乎地走到哪儿是哪儿。如果科学的方法论是准确、清晰的地图和路标,那我们的很多方法论大概都只能算是硬币或蒙眼布,不过也还是有一些方法论比较靠谱,大约相当于指南针吧,虽然不总是能指出百分之百正确的道路,好歹大方向不会错。
在那些“指南针”式的方法论中,应用范围最广的应该就数“阴阳五行学说”了,它算是一种比较能够切合实际的只定性不定量的玄学方法论。下面咱就以五行学说为例,简单地从生理和政治等方面说说我们是如何靠着类似的玄学理论实现对自然事物的控制和改造的。首先,当然是解释“五行”的内容和含义了。
五行的内容很简单,你们很多人也都知道:金、木、水、火、土。与西方的“四元素”有点像,但其实完全不同,因为五行根本不是任何具体的事物或元素实体,我们并不认同所谓的“实体”概念,我们只是借用五种常见的事物名称,来对所有事物的一切性质进行分类。前面说过,我们认为事物的性质无关其真,事物的真是永恒的、是绝对遵循既定规律的,所以是不可控制和不可利用的,但事物的性质、属性——也就是事物的相——是可变的、可控制的,因而是可用的,可用的相连同承载它的真合称“真相”,真相是可以依靠的,也是可以利用的。不难看出,控制行为主要的作用对象就是性质和属性构成的事物的相,把控制行为和手段本身也看作是事物的话,其实整个的控制过程就是(作为技术手段的)一事物对(作为控制对象的)另一事物的影响和改变,事物间能够相互影响的不外是气的作用,气是真形势的自然外延,也就是相的本质,相是性质,气就是性质的本质,气的影响就相当于是性质的影响,因此,事物的性质跟气一样是能够相互影响和改变的。为了寻求对事物的不同性质间彼此作用的效果有所掌握,我们就必须首先对不同的事物性质进行归类,然后才能分辨特定的两种性质相遭遇时大概会发生什么,以此为基础选择具有合适性质的手段去操作具有某种性质的事物,从而达到预期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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