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啊魔镜,请你告诉我,谁是这个世上最美……
啊不,你最爱的人。
只不过,我们常常问的不是魔镜,而是人心。
前几日小城同学问了我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要是你遇见一个比我更有钱更帅气更强壮…更爱你的人怎么办?
我摸摸他的头雍容地说:放心吧,我是个重精神甚于物质的人。
可待我回过神来,骤然拍案而起:“什么!?你竟然觉得有人会更爱我,那你一定是不够爱我!”
小城同学惊呆了,发现男女的脑回路果然不同,连忙结结巴巴地保证“我会是最爱你的”。
“记住,这才是永远的正确答案。”我淡定地点点头。
这事儿就算是翻篇儿了。
可是,心却感觉空落落的。
你看,总是那么轻易的,就怕自己不被爱了。
《七月与安生》
抽空终于看了《七月与安生》,因为对两小花拿到金马影后的好奇。情节的反转是有趣的,我差点以为结局真的是流浪的人想归家、安分的人内心才住了一匹野马的简单对比,甚而是男人如衣服、闺蜜如手足、摆脱渣男走上人生巅峰的潮流迎合。
虽然最终还是摆脱不了死亡的戏码,我却从仅仅站在七月的角度去提问:你若是爱上一个比我更有趣的人该怎么办?转而思索七月与安生两人不断做出的,看似截然不同的选择。
有人说驱使她们做出选择的,是七月更爱家明,而安生更爱七月,一个重视爱情,一个珍惜友谊。
七月真的更爱男人胜过爱姐妹吗?其实这个答案,七月在第一次离别时的眼泪就说得很清楚了。
她对自己感到失望,因为她发现她爱安生没有爱自己多。
可是这种发现并不会改变什么,一个在充满关爱的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女孩,要的爱,是充盈而完整的。
所以七月即使为那个男人付出那么多,一旦她发现他并非全身心地爱自己,那一刻的决绝,却一定是要强过安生的。
因为她那么清楚地知道,她最爱的自己,是不允许有丝毫的不完美的。
这让我想起今年常常看到近乎泛滥的那句话:这样的男人,不分难道留着过年吗?
或者是,不知疲倦地讨伐着你的另一半,怎样不经意的举动就泄露出他不是将你放在心上。
可是李安生,一个被命运的齿轮拖动终究无法安生的人。生活根本就不给她机会撒娇质问。
她最爱第一个爱自己的人,是七月,然后爱第二个爱自己的人,是家明,而非吉他手。她一直爱着他们,是因为她知道七月和家明也爱她,不像吉他手会背叛,不像萍水相逢的男人一时贪欢。
所以她割舍不下七月,也割舍不下家明。因为她是如此渴求,哪怕一丝一毫的真情。所以哪怕是让人疼痛的,会给所有人带来伤害的,却也甘之若饴。
我们四周,有多少七月,又有多少安生?
一篇篇教你要爱得洒脱、活得性感的文章,是不是不过在教你从安生,成为七月,而且是那个想象中挣脱牢笼奔向自由的七月,从一次次渴望被爱,变成足够爱你自己?
可是,如果你觉得安生是让人心疼的,那么那份脆弱,那份不被常人所理解的执拗,又如何不能被接纳?
难道我们爱自己还爱得不够吗?
他记不得我说过的一件小事,那一定是不认真听我讲话;他不在圣诞节表白,那一定是忽视了我的幸福仪式感;他不大方地发红包,那一定是比不上别人家的男朋友;他不像我一样想拖到最后一分钟才分离,那一定是不渴望每分每秒都在一起;他做不好以上每个细节,那么一定,是不够爱我……
有时候,是不是其实是太够了。
也许,有的“一定”是真的,有的“一定”,只是“不一定”。
但事实上,我不能为这样的行为做任何的辩解,因为在爱情里,我也同样固执地不听任何的理由。
你不爱我,你不爱我。我的潜台词是,
请你爱我多一点,再多一点。
只是有一天,我骤然发现这样的索求无止境,因为真实世界的那个人,永远满足不了我不断扩充的需要,就像他永远做不到,像我这般地爱我自己。
是的,我是那个在完整的爱里成长起来的七月,而不是对一点点真情就念念不忘的安生。
我知道我容忍不了丝毫的瑕疵,也知道爱情里发生了一丁点背叛的事,不用那么多方法论,一向心软犹豫的我会比任何人都果决。
这是我善于保护自己的事实,却也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因为太过坚固的心墙,把自己护得很好,也让另一个人进入得很累。
而与此同时,还死命得拽着那个人不放手,硬要拉着他,挤进狭窄的缝隙。
也许,我们可以试着将这面墙变得柔软一点,松弛一点?
是不是就可以让彼此的头不要在上面磕得生疼,不要让一句话穿过无情的固体就失去了温度?
也许,为了一个爱字,我们已经太用力了。
这个时候才发现,有时做做安生,也挺好的。看起来不羁偏执的她,是摧毁了七月稳定爱情和生活的那一个。可这样的一颗心,脆弱而开放,赤裸裸地容易受伤,却也红澄澄地敢于爱人。
比起随时就缩回自我堡垒的坚强,不求回报的温柔与接纳,有时又如此可贵。
不再去评价和割裂这样两个人,因为我们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七月与安生。
被爱是一种幸运,感谢你灿若明星,照我前程。
爱人是一种力量,盼我指若凰泪,抚你身伤。
愿汝心似炼铁,百毒不侵。
亦愿汝心柔软,有枝可栖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