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并不如烟(上)

作者: 二十一行 | 来源:发表于2018-11-23 22:17 被阅读8次

我和建兰从小学就认识了,那时我们大约七八岁左右,她家住在我家邻村,我们同龄在一起上学。七八岁孩子眼里的友谊很简单,就是一起贪玩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匆匆忙忙从厕所奔向教室;课间十分钟一起跳绳,打沙包,玩石头子儿;放学回家的路上一起结伴同行,我先到家,她再走走才到家。

我现在记得小学二年级时她是我们的学习委员,收作业,报告老师。三年级的时候,莫名我就成为学习委员了,我们的关系因此有无变化我不太记得了。四五年级时我的数学,英语学的很烂,已经是什么都不会,独独语文还凑合。而建兰的学习,大概是中等的吧。转而我们升入初中了,我在一班,她在二班,不知为何原因,我们之间闹矛盾了了,后来是一位中间同学给说和的。之后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会经常见面,抱着两本书一起在长长的街道游荡,胡吹海聊地迎来送往一个又一个的傍晚时光。在初二的时候,我们和另外两个小学同学四人一起去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那张合影留念日期是2008年,已经有十年过去了。还有一张照片是我们两个人专门去照的,我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她穿了黑色的上衣,深蓝色的牛仔裤这张照片上印有双色好友四字,这是当时我提议的,因为我们不同颜色的衣服,但不妨碍我们是好友的事实。对了,她还送过我一张她的5寸照片,在我的钱包里躺了也快有五六年了。这些照片是我这些年来的近身之物,我想我会一直这么好好地保存下去。

印象中比较深刻的画面是她初二留级了,而我马上面临初中毕业。我们在街道的路边上,说到我毕业了上高中还是去打工?当时我的学习很一般,数理化赛白痴,文科还偏好点,我那几年看了不少课外书。她说:你应该去上高中,怎么也得要高中毕业。当时的实际情况是这样的:我爸爸早早地说过,我和我哥哥谁学习好供谁上高中,家里的条件只能供一个孩子继续读书。我打小和我哥哥一个年级,我当时对上完高中读大学完全没有概念。并且,我哥哥脑袋机灵,学习中上,爸爸一直对他抱有希望,我有点自卑,有点自我放弃地说:我学习不如我哥哥好,我肯定也考不好中考。她安慰我说:你一定要好好考,我们家三个小孩,我是老大,我也要上高中,你别泄气,哪怕是争也要争取一下,凭什么就这样拱手让给你哥哥?可事实是,我们没有争。农历七月初,中考成绩出来了,哥哥考入高一的重点班了,我的成绩很烂,勉强及格吧。我记得我的政治只有57分,我总在怀疑是老师阅错卷子了,想翻卷的心都有了。当时,爸爸外出打工不在家,转眼又到了报名季,哥哥当仁不让地去高一重点班报到了。而我,我的同班同学有好几个去初三复读了,我也动心了,有了第一次想要为自己努力的冲动,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妈妈同意我去复读了。就这样,我和建兰又在初三一班相遇了,这次,我很努力,化学居然也能跟上老师所讲的,物理背一背公式,大题也能答对了。唯独数学和英语是硬伤,落分落的很厉害,那次期中考试我是第八名,我的新生同桌是第九名,建兰是第十名,算是进了前十,我很高兴,努力付出有了回报,当时去复读的同学都很好,经常在一起彼此打气,共同进步,到现在我都很怀念我的那些同学们。我们期末考试还没有出来成绩,学校通知,初三的两个班补课两个礼拜。然而,这一切都因为我爸爸的来临而终止了!我依然清晰的记得,冬天爸爸从外地打工回来了,他没有看到我的努力,没有问及我的想法,他带着我去学校的宿舍楼把我的铺盖卷和我一起捎回家来了,我坐在他的摩托车后座上,抓着爸爸的外套,后背靠着我的行李,我大约是哭了,我应该是哭了,我那时候已经懂事了,我知道命运的手把我和我的同学们分开来了,我们从此就在截然不同的两条路上行走。自此我便别过了我的那些同学,别过了我的青春年华,也一并别过了我的人生梦。

那一年的冬天家里很忙,一个冬天,哥哥和爸妈在河滩上溜沙子,支一张格子很细的河床,“唰唰唰”一铁锨沙扬上去,细沙从网格里去到底下了,小石子顺着网格散落下来,像是被淘汰下来的选手一样。我竟记不起来,那一年的那些细沙到底是用在那一面房屋建筑了?处于叛逆期的哥哥辛苦了一个冬天,和暴躁的爸爸一句:好吃懒做读书也好不到哪去,干脆都别去读书了!他赌气不去学校了,学生报名的那天,我的班主任兼我哥哥的英语老师打电话来让我们一起去读书,我爸回绝了,说不去了,都不是读书的料。我们就这样退学了,我们兄妹一起退学了。没有所谓的争,我们都失去了继续上学的资格。

很快,这个年过去了一半,正月初十的那个早晨我和我的另一个同学各自怀揣三百块钱去往省会都市了。那一年,我大约十五周岁吧,我去饱尝这人间滋味,看尽世间百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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