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个画面在脑子里,挥之不去,那是人类走在路上,或自愿,或被迫,从一处熟悉的地方,迁移到一个未知。
路途上有人倒下,有人互相帮扶着继续往前走,他们衣衫褴褛,步伐飘忽,面容憔悴,精疲力竭。这样的画面始终在我的脑子里。 我知道人类的发展就是依靠不断的移民来实现的。
从非洲大草原一路走到太平洋的小岛,越过高山,趟过河流,翻过雪山,穿越沼泽,潜行在密林里,跌宕在怒海惊涛中。
这是人类的耐力和勇气,是人类特有的一种明知有苦,但不得不为止的勇气。 我们有时候忘记了人的本性,人是一个很奇怪的物种,他很脆弱,但有时候又特别坚强。
在面对困难的时候,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将陷入生存与毁灭的不二境地,身上所有的腺体都散发着“我要灭亡了”的信息。
因为这样的信息,人类就开始做出全部的努力,极力挽救自己,有时候那种忍耐力在那些没有身临其境的人眼里,是很难理解的。
在最近一些冲突里,有专家提醒,所谓的闪击战和速战速决的论调是值得商榷的,外人看到的一方,可能力量悬殊,拼不过几天,但是千万不要忽视人对环境的适应性。
虽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但是真到了那一步,很快就会适应的。给人带来工具的是“将要丧失好日子”的恐惧,而绝对不是那真正的苦日子。
人类社会发展,其实和非洲大草原的动物没有太大的本质区别,那就是迁徙。这里面有宏观的叙事,也有很多细微到个人的感受。
人类目前最大数量的迁徙,据说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缅甸居住的印度人前往印度的长征。
大约有14万人踏上了征途,最终有4万人死在了路上。 这样的迁徙虽然受迫于当时的经济、政治环境,让这些生长在缅甸的印度人不得不寻求“家乡”,
因为缅甸本地人不认可这些印度人的身份,他们从种族上定义了这些人不属于缅甸人,因此这些在缅甸土生土长的印度人,不得不寻找他们精神的家园,那个在孟加拉湾对岸的印度。虽然迫于无奈,但是起码自己的意愿决定了迁徙。
还有一种迁徙,那是完全被胁迫、被裹挟、被绑架的,这种迁徙就是被迫成为劳工,成为奴隶。
历史上那些能成为“物质文化遗产”的宏伟建筑,很多都是通过这样胁迫的手段逼迫劳工来完成的,从金字塔到阿旁宫,从长城到京杭大运河。
当代在东南亚最致命的工程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日本修建的泰缅铁路。起初日本的中介通过一些招募的方法招募劳工,后来随着日本人耐心的丧失,就完全进入到强迫的阶段。
著名的电影《桂河大桥》让世人知道了同盟国的战俘参与这个工程的事情,但是更多的平民参与其中的故事却鲜为人知。
根据一些报告,总计有18万多的平民,6万多的同盟国战俘参与这个建设。7万多人死亡,2万多人战后被遣返,其他人下落不明。
在一些口述历史的记载里,很多劳工都是在街面上被日本人抓走的,有的是在买烟的途中,有的是在看电影的时候,这些人被汽车运到了施工现场,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这些就是我脑子里经常出现的画面,遇到生活中暂时的风险和困苦,想一想那些自愿踏上迁徙之路的那些人,也许有时候主动的离开是必要的。
而那些被迫离乡背井,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画面,又时刻警醒人,历史从来不是过去式,而有可能是一种未来世界在过去的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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