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上落着几片纯白的玉兰花瓣,又到了这里啊。我轻笑,命身边的宫女退下,独自走向小屋。
我正要敲门。“进来吧,门没锁。”
还是那样熟悉的声音。我不记得我是第几次来到这里了,只觉得每次来这里,都感到家的温馨。那是我那所冰冷的宫殿所缺失的。
“两个月后,便是你的生辰。你甚爱花鸟,你生辰那日,我做一幅彩绘花鸟宫灯予你罢。”
不知未何,龚戥从未喊我一声“公主”,虽没有繁琐的礼节,却也不失风度。
我想了想:“也行。汝教我做宫灯吧。”
“哦?”他漫不经心地扬扬眉,“你真想学?”“汝莫不是怕我的技艺超过汝这个民间工匠第一?”他笑了笑,允诺下来。
龚戥拿来两个已做好骨架的宫灯,开始教学。
“求生动,求意趣,循序突破,持之以恒。”
我听得云里雾里,而龚戥坦然地看着我,似乎已没有后文。
“就这样?”我诧异。
他认真的看着我,点了点头。“这便是彩绘花鸟的要诀。”
就这样,我做了我人生中的第一盏宫灯。
最后,他的倒是天衣无缝,我的却不堪入目。
“正常。”他说。
我叹了口气,有些不甘心。几个星期内,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学习彩绘花鸟宫灯,越是入门,越是明白,我和龚戥之间的差距,也许这辈子我都跨越不了。
但我还是要努力,只要都在宫灯之上,就能找到破解之法。
宫廷政变。我甚至没来得及收到我的生辰礼物,没来得及再看龚戥一眼。
一晃十年。在这十年里,我在南方开办了宫灯制作会。我训练自己,多多请教高手、常做宫灯。恍惚间,我又看见了他的身影。他温柔的笑起来:“只要都在宫灯之上,我们总会重逢的。”我相信,有一天 我会遇见龚戥,那时我不想让他失望。
一天,一位男子来访。他戴着银色面具,只露出夜一般的双眼及微弯的嘴唇。他的长发如瀑,恣意地披在身后,透出显而易见的成熟。他手中握着一盏彩绘花鸟宫灯,明朗的笑容和春风里纯白的玉兰融为一体。
“龚戥,是你吗?”
他笑了笑,一如既往:“你猜。”
那一瞬间,我心底里的答案越发清晰了。
我们都走在不同的道路上,但总有一天殊途同归,我们会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约定下相遇。
此时风景千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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