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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逍遥游篇主要讲什么?人生的三种格局

《庄子》逍遥游篇主要讲什么?人生的三种格局

作者: 道家大师兄 | 来源:发表于2017-12-07 21:59 被阅读0次

    小而自是

    小而不知其小,自以为大,这是人生的一种格局。其实我们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过落于此格局,蝇营狗苟者是也。

    我们看苍蝇,每日在垃圾间翻飞,追逐一些碎屑麦皮果腹,倒也自得其乐。于苍蝇而言,那些被人不屑丢弃的东西,它却看得很重;而人为之奔忙的东西,以它的眼界却根本不可能理解。庄子列举了三个例子:

    一、尧让天下

    尧对许由说:“先生就像天上的太阳和月亮一样,而我只像一只小火把;先生就像及时雨一样,而我只像小池塘。先生如此高德,如果成为君王的话,天下一定会得以大治。而我还徒居其位,我自己感到惭愧极了,请允许我把天下交给你。”

    尧让天下给许由,对于许由来说,大概就像苍蝇捡了一块美味的食物残渣想要献给人一样吧!所以许由说:“你呢,在你那个位置上已经做的很好了,我来接替你是为了什么呢?为名?名不过是实之末;为利?我只需要吃饱喝足就足够了。所以你还是请回去吧,就算你不想治理天下,我也不会自降身份去干这个事。”

    后来,尧治理好天下的百姓,安定了海内的政局,到姑射山上、汾水北面,去拜见四位得道的高士,不禁怅然若失,忘记了自己居于治理天下的地位。也就是说,尧认知到了自己的小,从此有了更高的追求。

    二、蜩鸠笑鹏

    北海里有一条鱼,它的名字叫鲲。鲲非常巨大,不知道有几千里。鲲变化成为鸟,它的名字就叫做鹏。鹏的脊背,也不知道有几千里长;当它振动翅膀奋起直飞的时候,翅膀就好像挂在天边的云彩。鹏往南方的大海迁徙的时候,翅膀拍打水面,能激起三千里的浪涛,环绕着旋风飞上了九万里的高空,乘着六月的风离开了北海。

    蝉和小斑鸠讥笑鹏说:“我们奋力而飞,碰到榆树和檀树就停止,有时飞不上去,落在地上就是了。何必要飞九万里到南海去呢?”

    是啊,就像朝生暮死的菌草不知道黑夜与黎明,夏生秋死的寒蝉不知道一年的时光。在浅水里漂浮的小草,也能自在地四处游行,然而放一只杯子进去,就会粘滞住而动弹不得,这是水浅而船却大的原因。蝉和小斑鸠这两个小东西又知道什么呢。

    对于蝉和小斑鸠而言,一阵微风就足以让它们乘风飞去了,但如果聚集的风不够强大,却连鹏的一只翅膀都负载不起来。它们眼中“极好的飞行”,又怎么能与大鹏相比呢?小却讥笑大,这不正是因为自己的无知吗?

    三、接舆狂言

    肩吾向连叔求教:“我从接舆那里听到谈话,大话连篇没有边际,一说下去就回不到原来的话题上。我十分惊恐他的言谈,就好像天上的银河没有边际,跟一般人的言谈差异甚远,确实是太不近情理了。”

    连叔问:“他说的是些什么呢?”

    肩吾转述道:“‘在遥远的姑射山上,住着一位神人,皮肤润白像冰雪,体态柔美如处女,不食五谷,吸清风饮甘露,乘云气驾飞龙,遨游于四海之外。他的神情那么专注,使得世间万物不受病害,年年五谷丰登。’我认为这全是虚妄之言,一点也不可信。”

    连叔听后说:“是呀!对于瞎子没法同他们欣赏花纹和色彩,对于聋子没法同他们聆听钟鼓的乐声。难道只是形骸上有聋与瞎吗?思想上也有聋和瞎啊!这话似乎就是说你肩吾的呀。”

    “那位神人,他的德行,与万事万物混同一起,以此求得整个天下的治理,谁还会忙忙碌碌把管理天下当成回事!那样的人,外物没有什么能伤害他,滔天的大水不能淹没他,天下大旱使金石熔化、土山焦裂,他也不感到灼热。他所留下的尘埃也可造就出尧舜那样的圣贤仁君来,他怎么会把忙着管理万物当作己任呢!”

    再漂亮的色彩,瞎子又怎么能欣赏得了呢?再美妙的音乐,聋子又怎么能聆听呢?“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小在大面前,不就相当于瞎子和聋子吗?所以惠施用不了“大”葫芦,而只能砸碎了它;用不了大椿树,而只能远离了它。对于惠施这样的人,大概也就能使用一些像野猫和黄鼠狼一样的小技巧吧。

    中而自立

    小而自知其小,故而牢牢固守住自己与万物之间的界限,不以外物喜,不以外人悲,不因“非我”而动其心志,在“我”的这一方小天地中,为尊。这是人生的一种格局。

    孟子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句话大气磅礴,然而在庄子看来,却也不过是人生的中等格局。为什么呢?因为这种坚定不移,仍然是“有所待”的。

    列子御风而行,虽然表现出很轻盈很美好的样子,能一直飞行十五天才落地,但其实他对于致福之道还仍然不能算是尽善。因为御风虽然能够免除行走的劳苦,但是他必须依赖于有风才可以飞行,如果无风,不还是要遭受行走的劳苦么?

    所以即使能够做到世上所有的人都称赞他,他并不因此就特别奋勉;世上所有的人都诽谤他,他也并不因此就感到沮丧。即使能够认定对自己和对外物的分寸,分辨清楚荣辱的界限,也不过如此而已。

    因为他必须要依赖于“非我”,而存“我”;必须要依赖于“外物”,而存“己”。这非我的外物,就是他的“所待”,必须要有它们的存在,然后自己才能存在。因此,有一种境界他就永远也达不到了,这就是“物我两忘”,“与天地并生,与万物为一”之境。

    大而自化

    小而自知其小,故而奋力打破束缚自己为小的界限,游于四方,同于天地,化而为大,这也是人生的一种格局。

    汤问棘说:“上下四方有极限吗?”棘说:“无极之外,又是无极!”汤问上下四方的极限,就像井底之蛙问井外的世界一样,已经有了突破局限的可能,因为他意识到了局限自身的存在。

    以自身为中心,我们的思维能够往外扩展三层:第一层,我所能见知到的;第二层,我所不能见知到的;第三层,我不知道自己所不能见知到的。

    其中,我不能见知到的,还是仍然可以揣测得到的,就像我能通过房间的形状,揣测到房间外的形状一样。然而房外之外,就完全是不能通过自己的“见知”可以揣测得到了。因为“见知”,就像我们的目光和听力一样,都是有所局限的,只能适用于“小”的世界,而不能通行于“大”的世界。

    因此,如果能够突破自己的“见知”之障,不被自己的所见所知而束缚,不去追求这个见知,如同老子所说“塞其兑,闭其门”,那么就能做到“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

    如此,则能突破“小”和“大”的间隔,破除“是”与“非”、“荣与辱”的隔阂,而能顺应天地万物的本性,驾驭着六气的变化,邀游于无穷的境地。这样的话,又还需要去依赖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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