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馨怡
怀里的梦言睡着了,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确认她睡熟了便抱着她下了楼。
荀姨小心翼翼的接过我怀里的梦言放到了床上轻声道:“阿正,在外面等我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我点了支烟站在门外琢磨着荀姨要跟我说什么,如果是上次我答应她的关于梦言的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梦言的内心世界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本似懂非懂的书,想通读下来都是问题别说下笔去写读后感了。
“阿正,你明天上午十点能去机场帮我接个人吗?”荀姨出来了。
“接人?你的朋友吗?”我有点儿好奇,除了下午荀姨提过的老邓还从来没听荀姨说过她有什么朋友。
“老邓的侄女,姓韩叫馨怡。她是刚从国外进修回来的心理学博士,老邓想让她来见见梦言。”
“哦,这样啊,那好明天我找辆车去帮你去接她。”
“嗯,那谢谢了,这是她的手机号你存一下。”
“记下了,好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去。”我拿出手机记下了荀姨给我的手机号。
“嗯好,早点儿睡吧,我进去了。”
躺在床上被心里的杂念拨弄得翻来覆去床单滚掉一半却仍旧丁点儿睡意也没有,坐在桌前莫名其妙的有了种深闺怨妇的感觉,由着这股酸劲儿带着笔写下了涌上心头的两句诗: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点了根烟对着这两句诗发呆,也许每一个怀才不遇的人内心深处都住着一个总在泣血的怨妇。伸手弹烟灰的时候发现前些天在香泉寺的放生池里捞来黄头庙龟趴在烟灰缸里睁只眼闭只眼的看着我,自从我把它带回来既不是第一次霸占我的烟灰缸,也不是第一次侧着龟头半睁着一只眼睛用带着点儿蔑视的眼神看着我。
我把它从烟灰缸里拿出来四脚朝天的放在桌子上,看着它抻着头挥着小短腿却无论怎么挣扎都翻不过来的样子一股报复的快感涌上心头。
倒在床上突然感觉到住在内心深处的怨妇停止了哀啼正斜着嘴角嘲笑自己的无聊,原来我已经无聊到要和一只捉来放去为打着阿弥陀佛口号招摇撞骗的秃驴们创造收益的玩物较劲的地步了,同样生来就是被命运拨弄戏耍的小丑又何苦再互相伤害,我把还在徒劳的挥动着四肢的庙龟翻了过来放在烟灰缸里对它说了声晚安。
年少时一般浅薄轻浮的一觉居然奇迹般的维持到了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唤醒了夹在虚实中徘徊的我,起来到洗手间眯着眼睛刷牙洗脸勉强搞好了面子工程。
拿扫把在床底拨了几个来回终于把掉在下面的手机搞了出来,想了想通讯录里有车又有闲的人便拨通了钰哲的电话。
“喂……扰人清梦是要遭报应的阿正,找我有事儿么。”持续了几下嘟声后传来了钰哲慵懒的抱怨。
“美女有约,给你半小时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好自己出现在我面前,晚一分钟我就滴滴约车你可别后悔……”我还没说完这二狗子就把电话挂了,不过我知道重点部分第一句就交代完了,除非天上下刀子地上长锥子否则他肯定会在半小时之内把车停在门口。
二十多分钟后我已经坐在钰哲那辆刚洗过的保时捷Mccan里被这只极具动感时尚的大青蛙载着畅游在通向机场高速的路上。
“有照片么,先拿来验验货。”
“旧金山回来的,正宗舶来品,还用的着验货?照片没有,手机号给你要不要先打电话咨询一下身高和三围?”
“手机号我收下了,验货就免了吧,我信得过自己的兄弟。”
“生活本身就是最大的谎言,你我都是捂着鼻子四处招摇撞骗的匹诺曹。小心无大错你确定不先打个电话了解一下?”
“报上名来,快点儿。”
“韩馨怡,心理学博士。”我话音没落钰哲的电话就拨过去了。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我看了看表笑了笑,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逗我呢!你大爷的!”钰哲挂了电话骂道。
到了机场才九点二十,飞机晚点要到十点十五分左右才能到港,我和钰哲坐在车里闲的无聊听着歌儿打盹。
“把鞋子穿上!你是想用臭袜子代替午夜迷情把韩博士放倒了直接拉去开房么?”我放下车窗踢了一下钰哲跷在方向盘上的臭脚。
“虽然有那么点儿不雅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至少不用担心会给韩博士带来什么药物上的后遗症。”
“衣冠禽兽,对了少聪和靖荨这些天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单身狗乐队半解散状态,我两天没见过少聪了,靖荨总是也心事重重的,我觉得这事儿肯定和允祁那个疯子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真不知道怎么去帮他们。说实话老爷子岁数大了,爱新觉罗那家人我惹不起。”
“这事儿你不用管,我会想办法的,走吧时间差不多了飞机该到港了。”我拍了拍钰哲的肩旁。
按荀姨转发给我的短信,我和钰哲在电子显示屏滚动播出的信息上找到了韩博士坐的班次和到港时间,还有差不多五分钟于是就直接到三号门口找了个显眼的远离人群的地方坐等伊人下机了。
“你献殷勤的时候到了,时间差不多了她该出来了,打个电话问问吧。”我看着接机口陆陆续续出来的旅人对身边的钰哲说道。
“喂,是韩博士么,荀姨让我来接你的,你在哪儿?出来了吗?”语气的温和含蓄让我感觉钰哲像是变了个人,听得我差点儿被掰弯。
“嗯,客气了叫我馨怡就好,哦……你穿了件灰色的防晒衣是吧,我看见你了。”手机挂了,一个身穿ESPRIT风衣、围着玛利亚·古琦丝巾,戴着无框眼镜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挥了挥手朝我们走了过来。
“自信、知性、优雅,就她了……就她了……兄弟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哥追到她……”钰哲拽了拽我的衣服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是阿正吧,我家人都在米兰邓叔今天有事没半法来接我,荀姨已经跟我说过了,不好意给你们添麻烦了。”韩馨怡莞尔一笑把手伸向了钰哲。
“哦……我是……呃……呃不是,我……我是肖钰哲阿正的朋友,我是来当司机的……”钰哲握着韩馨怡的手忘了松开。
“额……不好意思……那我们走吧。”韩馨怡抽回被钰哲握湿了的手气氛显得略微有点儿尴尬。
“馨怡,听荀姨讲你是在美国进修心里学?”在车上我试着找些话题缓解尴尬的气氛。
“嗯,我跟着肯·威尔逊导师听了两周关于后人本心理学的课程。”
钰哲扭过头来白了我一眼,我突然意识到关于心里学在韩馨怡这样持有二级心理咨询师执照的专家面前我和钰哲那点门外汉的知识谈论起来根本就是自取其辱,这个话题找的相当失败。
“馨怡,我们是直接去荀姨家吗?”钰哲岔开了话题。
“呃,不了,今天不行,明天吧。我还有点儿事要去见个同学,你把我送到郁城公园的门口就好了,谢谢。”
半小时后,郁城公园门口。
“你在车上等我,我下去看看。”刚坐上车的钰哲对我说道。
“痴汉先生,你想干嘛,去跟踪尾随狗一样嗅嗅人家身后的余香么?”我白了一眼智商已经接近零的钰哲。
“扯淡,我是想去看看约她的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男的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男朋友,是女的有百分五十的可能的女朋友,尾随得来的结论她要么名花有主,要么就是个Girls love无论是哪个结果对你来说都是悲剧,何苦自取其辱呢还是回去喝一杯继续做你的登徒浪子吧。”
“嘿!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仇视女性呢,在你眼里有几个女人的正常的?”
“哎,这高帽子我可戴不起啊。你动脑子想想,像她这样芳华正茂的才女可能会没有男朋友么,你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瞎啊,只有你能发现她的美?要是没男朋友就只能说明她喜欢的可能是女人。”当然我的话缺乏根据有失偏颇,主要目的只是是想打击一下已经昏了头的钰哲。
话刚说完我的手机就响了,是靖荨打来的。
“阿正!你在哪儿!快点来我家少聪……少聪他好像疯了!”靖荨的声音都变了点着哭腔在电话的另一头冲着我喊。
“我跟钰哲在郁城公园,你别急冷静一点看着他,我们俩马上就过去!”我挂了电话就把钰哲拉上车:“快点去少聪家他出事了!”
钰哲一听脸色都变了,二话不说开车就走,二十几分钟的车程闯了三个红灯不到十分钟我们的车就停在了少聪家楼下。
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的震耳发聩的音响声,我打通了靖荨的手机让她帮我们开门,进去之后就看见少聪正站在客厅里背着吉他弹着不着调的歌儿忘我的陶醉着。
“韩少聪!韩少聪!”无论我怎么叫他都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向着周围挥了挥手鞠了一躬好像房间里真的挤满了他的歌迷一样,他激动的喊道:“谢谢!谢谢各位歌迷的支持!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让我们扬起风帆去追寻属于自己的诗和远方吧!”
“怎么会这样,他好像是幻想自己在开演唱会啊!”钰哲拍了拍我说道。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喝醉了酒,可我根本就没有闻到一丝一毫的酒气,正摸不着头绪的时候钰哲的话提醒了我,没错,少聪是在幻想,一股很不好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
“靖荨,快点儿去拿两瓶水给少聪哄着他喝下去。”我对站在少聪身边六神无主的靖荨说道。
靖荨疯了一样跑下楼买了两瓶矿泉水回来哄着少聪全部喝了下去。
等到少聪摇摇晃晃的走进洗手间我问靖荨道:“家里有没有验孕棒?”
“有,用它干什么?”靖荨问道。
“拿去给少聪用。”
过了一会儿靖荨拿着验孕棒从洗手间出来了,我接过她手里的验孕棒看了看脑袋嗡的一声,毒品,他吸毒了。
“过来帮我把他绑起来弄床上去!”我对身边的钰哲吼道。
我们俩废了很大劲把拼命反抗叫嚷着的少聪绑了起来抬到了床上。
“把你的甩棍给我,我和钰哲出去一趟,去那几条被子给他盖上,以后看着他不准他出门!”我对跟进房间的靖荨说道。
上了车我问钰哲:“这段时间少聪和谁走的比较近?”
“丁俊峰吧,前些天我还看到他们两个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钰哲开着车说道。“我们去哪儿?”他接着问道。
“去找丁俊峰。”我回答道。
几经辗转半小时后我们找到了正在家里睡觉的丁俊峰。
他迷迷糊糊的起来开了门,我二话没说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在了桌子上吼道:“说!是谁给的毒品!”
“什……什么……毒……毒品……我……我不知道……你……你在说什么。”他在装傻。
我不想再跟他废话推开过来拉我的钰哲抽出别在腰后的甩棍把他抡倒在地上,我一边踹他一边问:“说还是不说!再不说我今天就弄死你!”
“别打了!我说!我说!是谩天张给的,是他让我引诱少聪的,不关我的事啊!”丁俊峰扛不住了缩在墙角哆嗦着。
“以后再让我发现你和少聪在一起见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送我回去吧。”我对身边的钰哲说道。
“丁俊峰没那个胆子,他能搭上谩天张这事儿肯定跟允祁有关系你别冲动。”钰哲边开车边说道。
“放心吧,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帮靖荨看好少聪就行了。”
我早知道到这段时间平静的生活下面肯定是暗流涌动,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少聪居然会沾上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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