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晴风三月
二姐以为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不在埋怨三妹,前段时间有人从上海那地方回来,说是见着三妹了,她问“她过得怎么样?”那人犹豫了一下,说:“不错,让你们不要挂念。”
二姐感觉到什么,心里有些疼。都说双胞胎有心灵感应,她不知道她们离这么远,能不能感应到,但她知道三妹一定很苦。一个人离家,无依无靠,孤单单一个人,是怎么撑了这么多年。
这样想着,她不仅又叹口气,算了吧,这么些年,也怨了这么些年,能怎么样?日子不会因为她的埋怨而轻松半分。
已经是90年代了,时间过得真快,村里很多人都走出去,到各地去打工。没办法,家里就那么点耕地,用不着太多的人,剩余的劳动力就可以外出打工。
家里四个孩子,个个张嘴要吃要喝,她想着让孩子爹出去打工,最起码可以养活自己,不用每天伸手问她要钱,要不成天游手好闲,还动手打她。
她是真的怕被他打坏了,几个孩子怎么办?这些她不想告诉娘家人,告诉了能怎么样?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徒增烦恼。
今天看他心情不错,许是赢了钱。她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孩子爹本来一脸笑意,嘴里还哼着小曲,听到这话,突然变脸,噌地站起身,趿拉着鞋,眼睛在四处寻找。
二姐心里一紧,头皮发麻,,她知道这是他暴怒的前兆,她连炕上的老四都没有顾得上抱,扭头就往外跑。
慌忙中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扑向门前的地上,孩子爹几步跨过去,俯身揪着她头发,狠狠往上一提说:“怎么,想赶我出去给你腾地方?”接着就是一记耳光,随后又是一脚。
也许是嫌弃用手打会手疼,他又开始四处寻找趁手的家伙,二姐寻这机会,爬起来往外跑。
她顾不上哭,只想着逃出这里去,站在村外的路边,她左右看看,不知该往哪里去,听到后面的怒吼声,她管不来那么多,撒腿就跑。
等反应过来是已经到娘家的村子里。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跑回来了,村里人都知道她有个不务正业的丈夫。
前几次还算体面,没有人知道是被打回来,这一次看到她披头散发,脸上有伤,衣服都是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二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有烦心事,就会想到出走的三妹,说好的放下了,说好的不抱怨,这次还是抱怨。
二姐一边抹泪一边往娘家走去,她知道孩子爹就跟在身后,到了这里她也不怕他动手,应该有些收敛。
这次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竟不依不饶,到了娘家门口了,他还要动手。
正好七弟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个不成器的姐夫,过去一把将他提起来,丢到一旁。那人不敢再撒野。
村里人围了一圈,七嘴八舌的,二姐觉的无地自容,有人窃窃地提到了三妹,二姐突然崩溃,这些年的自我安慰不足以支撑她的愤怒。
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我做错了什么?所有的不平都化作眼泪,抹也抹不完。
这场闹剧当然是孩子爹照样东游西荡结束。二姐不在奢望什么,她不在管他,他爱怎样就怎样。
她每天只是默默地做事,有些人失望透顶就死心了,反而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也许是惧怕七弟,孩子爹有所收敛,不在找她麻烦,但钱还是的给他,拿了钱几天不见人,二姐也落得清静。
三妹又寄钱来了,二姐过去看望母亲的时得知消息,她冷冷的说:“钱,钱,钱,你都病成这样,她都不回来看看你。”
老娘就不在说话,二姐有些心烦,她知道老娘记挂三妹,出去十一年里,除了钱,什么也没有,她真想当着三妹的面骂她一顿,可是连人影子也见不着,去哪里骂去。
眼看着老娘不行了,村里那个见过三妹的人也不知去哪里做活了,没有人知道三妹在哪里,老娘撑着一口气好几天,最后还是走了。
二姐更加怨恨三妹,临了也不能让老娘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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