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月 26 日 ,我们来自六个班的文科生汇聚高二(一)班,组成了一个新的集体。晚自习上董班主任宣布了班、团委名单和组长、科代表人选,并通知我、冯和段三人搬到 206 号寝室。这个寝室的主力成员为二(三)班的学生,素以调皮著称,尤其是吴,虎背熊腰的,人不坏,只是喜欢在寝室熄灯后大声说话,令人难以入眠,他给我取了个外号“学者”,我则唤之曰“司令”)。混熟之后发现他们也蛮好的,时而透出一种幽默,余室长(外号“蛇皮”)制定的值日表上,给我闪每个人都封了官:他自称为“总统”,‘总理“阿非,“国防部长”吴,“外交部长”周,“内务部长”继波,“后勤部长”倪,“委员长”马,“法院院长”冯,“检察长”尧,“参议员”明,“众议员”兰,还挺齐全的,真亏他想出来的。
排队买饭似乎总是令人感觉厌烦的,因为秩序总是非常之乱,常有插队现象发生。同学们在饭后常讨论过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我的主张是在每人窗口下焊两道铁栏杆,铺上电网,一老师专门负责开关,如果谁挤,触栏杆进老师即拉电门。但马上有人攻击我,说这亲打击面太大,容易伤及无辜。还有人说,为每个班组设一专门窗口;有人说用餐车饭菜送到教室门口,这样还可以节约时间 ----- 后来学校加派了人手,每人负责一队,效果才好些。谢校长上任后给我们来了一次免费的会餐,每八人为一桌,一桌有四菜一汤,盛菜的工具是我们的脸盆(洗了好多遍的哟)。开饭时由席长端盆携券到食堂排队领取,席员则收拾课桌,拼成大桌子。一时间班上香气四溢,笑语不断。至于我记得的菜只有那道大白菜肉丸了。
当天没有吃完的菜我们又热着吃了好几次,这得感谢段兄,他居然将他的小煤炉带到教室,在英语课上利用老师板书的时间炒菜,萍老师气得恨不得跳起来。
“红五月”歌咏会在每年五月进行,是我校的传统节目,所唱歌曲多为革命题材。我们选择的是《游击队歌》和《我的祖国》。《游击队歌》由十二位男生演唱,班长要求着西装,领带和皮鞋,可许多同学包括我没有全套的行头,只好分头去借。排练在校政教处小会议室进行,由余老师指挥。在练习了无数遍革命歌曲后回教室的路上,我们不约而同地唱起了《特别的家给特别的你》,令余老师一声叹息。
正式的演出在仙女山电影院举行。演出时我有点紧张,手和腿不停地颤抖,旁边的剑却神态自若,于是便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比赛的结果我们以 0 。 01 的微弱优势荣获冠军。剑同学等几位同学更是入选校队,参加了地区中学生歌咏比赛。也就是在高二时,我喜欢上了孟庭苇这位来处宝岛台湾的甜歌公主,那时她唱的〈你看,你看,月亮的脸〉红遍大江南北。她那清纯的形象令我印象深刻,十六岁的我开始倾羡异性的美了。
但我在高二时是班上的不活跃分子。由于我和老段坐在最后一排,几乎与女生隔绝;没有担任任何职务,更缺乏与同学交流和沟通的渠道,课间只偶尔与黄下几回象棋,体育课上与琳、鞠他们打打排球,再加下我并不与同班的同学住在一起。这些都导致了我的“孤立主义”事实。甚至班上组织的春游活动我都没有参加,这项由副班长曹组织的到一个山洞的活动应该是十分成功的吧,狗毛同学曾在黑板上宣布了春游作文获奖名单就是一个例证,其中获得一等奖的是吴,二等奖有丁和鞠,三等奖有方、龚、涛方和红玉。
对于住读生而言,我们之间流行着一些以电影名作为主题词的“歇后语”如“星期一 ------ 走向深渊;星期二 ---- 路漫漫;星期三 ----- 夜茫茫;星期四 ----- 黎明前的黑暗;星期五 ------ 归心似箭;星期六 ------ 胜利大逃亡;星期日 ----- 快乐的单身汉;还有一些是大家通用的,比如:考试后知道自己不及格 -----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老师提问 ----- 沉默是金,还有同学将歌名创作歇后语的,点子奇多,这也算是一种学习紧张之余的自我调剂吧!
有一桩悬案至今仍是个迷。志华同学的心爱之书《中外诗人成名作选》被盗后失而复得,但是书已有损伤,他痛心疾首地在黑板上写下以下一些话: “无耻:无耻,无耻,本人之书被盗三日后已面目全非,哪位先生小组诗情大发, ----- 且将席慕容《一棵开花的树》撕去,呜呼!”沉重之心情可见一班。那时喜欢诗的同学真是不少呀!我想这可能只是一场青春年代的恶作剧吧。
到了高三,我们的幽默细胞仿佛停止生长了。我们都变成了学习的工具和无休无止考试的机器。学习条件有了很大的改善,搬到了新落成的教学楼,窗明几净,课桌椅全是新的。班主任由德高望重的宋老师担任。很荣幸在高中阶段第一次进入班委会,宋老师提名我担任学习委员,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有成就感的职位,具体的事务不太多,更多的是一种荣誉称号,大约是我高二时的成绩有了进步之故吧。事实证明当学习委员大大增强了我的自信心,鼓舞了我的斗志,打从暑假补课的第一天起,我就在踌躇满志地憧憬着未来,甚至于在一本书上写下了豪言壮语:“试看明年武大的校园,必有奋进张帆的身影!”
然而文科班的形势并不乐观。由于高二时传说高考将实行 3+1 ,文史类考生不用考数学和地理,学校从老师到学生都按照会考的低要求来对待这两门课,这荒废的一年代价是十分惨重的。虽然地理老师李先生和数学老师项先生都竭力补救,但是后来的结果证明,我们班的成绩离他的期望相差太远。
英语老师许对我们的语法水平十分不满,专门为我们恶补了语法课。为了加强我们的写作能力,在补课期间,他每天布置一篇翻译作业或作文,对我们进行强化训练。他脾气有点儿急燥,偶尔迟到的段兄曾经领教过他的“狮子吼”。有一次星期六晚自习前的补课我们没有全部到教室令他十分失望,他在黑板上写到: “今天晚自习前的补课,虽没有提前通知,但作为高三的学生,不应该想到自己还有什么星期六、星期日,还有什么节假日,就连春节也要减去一个!希望以后不管星期几,只要事先不通知‘不到校’,一律照常补课,为了明天的胜利,让我们师生共勉! 本不该休息的‘星期六’ 许”
许老师经常用在黑板上写留言的方式提醒或鼓励我们,有一镒他留下了一句毛主席诗句的英文版令我终身难忘: ‘Nothing in the world is too difficult if you put your heart into it.”(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
班主任宋老师除了上好语文课外还特别强调写字的重要性,另外布置了写字的作业,可惜我对写字并无兴趣,以至如今字体率乱,模糊不清,令人如见天书,实在渐愧! 高三时的首任同桌是涛同学,我曾与他在国庆前的某天晚自习举办双人小声演唱会,一直唱了半个多小时才开始复习,我记得他唱了谭咏麟的《水中花》,我则唱了《外婆的澎湖湾》;为彼此激励,我们互称“教授”。后来我被调往后排,与卫平同桌,来宝和遵军成为我的邻居,再后来,正红成为我的第三任同桌。卫平是一位流行歌曲的爱好者,在一个小本上用小楷抄写了不下百首歌词,不时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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