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其实,算起来穆木的父亲跟江楠的父亲算是远亲。是很远很远的远亲吧,穆木想。要不然,为什么在自己带江楠来家里吃饭之前,从来没听爸爸提过呢。
而爸爸说起江楠的父亲时,只是一声叹息,似乎不愿提起。
第一次去江楠家玩的时候,站在江楠家门口,穆木才知道,原来真的有高门大户这个说法。而江楠家祖上无疑就是高门大户了吧。穆木想。 褪色的甚至有点破落的大门,也似乎告诉着来人,它确实有点年代了。
如果说大门有点破落的话,那进门之后的景象,更只能用破败不堪来形容了。想到这个词的时候,让穆木倒吸了一口冷气。在走进这个家门的时候,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乐观、爱笑的江楠家里尽是这样一幅模样。
客厅里有个沙发,沙发是暗红的布艺沙发,上面的破洞和暗色也遮不住的污渍,无不显示出它已经好多年没洗过的样子。穆木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屋中间,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江楠一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又似乎有些不明白。
江楠的家是少见的有着前厅,后屋,中间一个小院落的房子。但是无论是前厅,后屋还是中间的小院落,都只让穆木觉得自己连站或者是坐的地方都没有。尽管,整个房子里,空的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这满目疮痍的感觉,让穆木很久想起都鼻中一酸。
后来,穆木听说,房子是江楠爷爷留下的。江楠爷爷同时留下的还有一笔很厚的家底。江楠爷爷在的时候,他们家确实是远近闻名的大户之家。
江楠的爸爸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因此右腿略有点儿瘸,更因此成了大户之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同时也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少爷。当这个名副其实的少爷在娶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少奶奶,也就是江楠的妈妈之后,他解锁了一向新技能,那就是赌钱。
娶到美娇娥的江少爷,当然是对美娇娥言听计从的。从此,夫妻二人更是什么也不做,只是携手麻将桌。江楠和她哥哥,都是奶奶带大的。妈妈,只能算是生了他们。而过于劳心劳力的爷爷奶奶,在江楠4岁的时候就先后都走了。
爷爷奶奶走后,只是打麻将的夫妻二人,很快就知道了什么叫坐吃山空,什么叫家道中落。爷爷留下的那一份很厚的家底,很快就在牌桌子上成了别人的,唯一剩下的就是现在这空的连家具都没有的家。
其实,江楠的爸爸并不是什么都不会,做少爷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雕各种各样的玩意儿,而尤其喜欢雕各种字样,因此也练就了一笔好字。在家里实在没什么抵出去之后,还好,他还知道不能抵房子出去。他偶尔会帮人刻刻章子,写写字之类的换点钱,继续赌赌牌。
自此,亲朋好友都跟他们家疏远了,更别说像穆木爸爸这样的远亲了,那就更是远的不能再远了。出入江楠家的就只剩下她父母的牌友。
在听说这些之后,穆木一直在疑惑,这么多年,江楠和她哥哥到底是怎样过下来的。
而就是给江楠这样生活的父母,现在要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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