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终南山人
本文为原创作品,文责自负。
大学是美好的,但远不是少年心目中想象的那么美好。
我的大学是一所理工科重点大学,但却坐落在大山下的农村里,这座大山就是雄秀西南的天下名山——峨眉山。学校的教学楼、学生宿舍、图书馆、实验室、食堂、教工宿舍,各种校舍都零零散散、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几千亩的沟沟岔岔、坡坡梁梁里,到处都是弯弯曲曲的坡道和台阶,每天上学、吃饭、做实验就要在这些坡道和台阶路上跑来跑去。对于大城市来的学生也许有些新鲜感,可于我而言,与入学前想象勾画的那个校园模样相差的有点远,不过是从大山深处又来到了另一座大山深处。
1980年,全校入学的新生八百多人,四个年级本科生再加上研究生、干部生等各类学生,全校学生也不超过四千人。我们专业是一个首次招生的新专业,只有一个班,所以人数稍多点,有40人,其中11个女生,在工科各专业中女生比例算是最高的。
学校的生活和住宿条件很好,我们新生住进了刚刚竣工的预制板楼房,大家叫它“大板楼”,四人一间宿舍,每人配有一个带书架的书桌、一个方凳和一只台灯,满足了我们学习生活的所有需求。听说那时候别的大学本科生基本上都是8人一间宿舍哦。因为地处南方地区,学校饮食也很好,各种新鲜蔬菜都能吃到,一星期吃一两次炒猪肝或红烧肉,每个月还能发到几元钱的助学金,满足感或幸福感还真有。
入学后大概一个多月,上大学的感觉还没有找到,就因为某种不便名状的原因停课了。期间无所事事,有时间和精力逐步了解到学校深厚的历史背景和辉煌的办学成就,也从此才慢慢地爱上了我的母校。
原来母校的前身是交通大学最早的两大源头之一的唐山交通大学,到五十年代前后都是国内顶尖名校,在国际上享有“东方康奈尔”之美誉。1952年学习苏联模式的全国高校院系调整中,水利、化工、建筑、矿冶等一些优势学科被调整支援了清华大学、天津大学、北京钢铁学院等其他高校,这其中包括一些著名教授,如黄万里教授、余国琮院士、陈清如院士、葛昌纯院士等著名学者。母校被调整成为单科性的唐山铁道学院。紧接着1964年,学校在三线建设中又被西迁到了大西南的山沟沟里改名“西南交通大学”。一所贡献卓著、国际知名的交通大学蛰伏在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的山沟里,“交通大学不交通”。我们恢复高考后前几届学生正是在这个背景下入学的。
8年后的1989年,国家决定交大在成都建设总校,由此母校再次走上中兴之路,逐渐形成了目前一校两地四校区的办学格局,现在虽然声誉上没有达到学校历史上最鼎盛时期的高度,但毕竟具备了振兴光复的外部条件,这是后话了。
这期间有个小插曲还记得很清楚,也很有趣。一天晚上,我一个人正在宿舍楼的水房里洗衣服,突然背后传来了一个洪亮的男中音
“小同学,你在洗衣服,你是哪个系哪个年级的同学啊?部长来看你们啦”
我吓了一跳,扭过身一看,身后不知何时进来了几个人正在向我走来,对我讲话的这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是学校党委姓沈的副书记,学校开学典礼上见过他坐在主席台上。旁边有一个高高大大的首长模样的人面带微笑,一个穿军装的战士和其他几个领导跟在他的旁边。我赶紧用衣服擦擦手,首长的大手就握了过来。我紧张地回答了首长的几句问话,就领着他们来到了学生宿舍里。原来,这位首长就是国家铁道部部长郭维城将军。后来工作后,虽然见过包括省部级在内大大小小许许多多的官员,但最早面对面握手交流过的最大领导就是这位部长了,这也成了我日后茶余饭后闲聊时的最大资本了,哈哈!
峨眉校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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