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 寒食记

文 | 祟兮

清明 | 寒食记

乌啼鹊噪昏乔木，清明寒食谁家哭。

风吹旷野纸钱飞，古墓垒垒春草绿。

——唐·白居易 《寒食野望吟》

01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当年匆匆离开家乡，在异地一留便是十几年。

所有的东西都在改变，不变的是母亲的勤劳。

记得小时候，我对清明节回去扫墓有着极大的兴趣。

可以跟随兄弟姐妹们采摘路边的野果野花，可以偷偷开着大伯的拖拉机吓得他跑过来制止，可以拿着一大摞纸钱尽情燃烧而后敬酒祖先，可以看着大人们清理杂草丛生的墓地，却和同伴玩耍发出银铃般的嘻笑声……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而今，路边的野花越茂盛越是苍凉荒芜，拖拉机也成了历史工具。纸钱烧得越旺，心里越难受，千言万语化成三杯白酒。看着肆意滋长的杂草，恨不得将其通通连根拔起，曾经的兄弟姐妹再也没有办法玩到一起……

02

今年得清明节特殊，于是提早就请了假回去。

尽管提前了几天时间，高速公路上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透过车窗，惊见一辆翻了车的日产轩逸，玻璃碎了一地，车身也变形了。座位上空空如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除了翻车的那辆，紧接着也有好几辆如同玩具车歪歪扭扭散落在周围。栏杆边上有人打电话，表情看不清楚，但也能感觉到他们散发出来的焦虑不安。

此前的路上，有几辆超车的，这辆白色的日产轩逸看着有些许熟悉。但愿里面的人没事。

不管如何，平平安安回去最重要。

03

乡下的清明节，不像城市里这么集中，要辗转几个地方才能完成一次完整的扫墓。

记得从前走的是泥泞不堪的小路，正当寒食，细雨纷纷，也能积起一个个小小的水洼。今年，天气晴朗，路面平坦，但走起来，却倍感沉重。一步一步，都蓄满了往事，再也没有那时的轻快。

漫山遍野都长着白色的小野花，微风绵绵不断，掀起一波波浅浅的花潮，似呢喃，似诉说。曾经梦里还有蝶翅轻颤，此时皆是触目的苍凉，孤孤单单的。

炙热的烛光，袅袅的香火，烧伤了人的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地砸落在草皮之上。

才知道，这高高的堆起的墓，竟是用手一点点筑成。

指尖的土黄，留了多少个日夜……

04

春和日暖，百花齐放。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带着思念，带着期许，带着回忆，回归生活的轨道。

你曾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你曾说，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你曾说，兄弟敦和睦，朋友笃信诚。

你还说了很多很多……

逝去的是生命，永存的是信仰。

离世不是真正的消失，遗忘才是。生老病死，是每个生命最终的归宿。

留下的，清清白白做人，分得清辨得明。勇敢、乐观地面对生活，坦然接受既到的悲伤和痛苦，继续传承生命的深度和广度。

若问人间何最重，生前尽孝放心中。

当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记住你的时候，你也将从这里彻底消失。每个人都不是孤岛，与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互相铭记关心。赋予人生温度，才是生命的意义
——《寻梦环游记》

---

简宝玉分享会日更写作打卡第1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