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归人；闯江湖

读了吴祖光的《风雪夜归人》和《闯江湖》。

两部戏剧都以戏曲演员的命运为题材。私以为《风雪夜归人》较《闯江湖》更胜一筹。

《风雪夜归人》题目引自唐诗：“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序幕和尾声用风雪渲染一种凄凉的氛围，夜归之人魏莲生就死在这样一个风雪之夜，死在他命运发生转折的地方——苏公馆。在遇到苏家四姨太玉春之前，魏莲生过着自得其乐的日子——作为名噪一时的年轻花旦，他受到众人追捧，有钱人捧他，穷人请他帮忙，他享受着帮助人的快意，渐渐快忘了自己是谁。直到玉春点醒了他，他开始明白他和玉春一样不过是有钱人的玩物，他早已失去了自我。我以为，这部戏剧最大的魅力便在于此。它引人去思考“自我的归属”这一深刻命题。魏莲生后半生潦倒穷困，然而他精神上是自由的。玉春这一女性形象无疑是进步而又深刻的，她历经人事，最后选择在这样一个风雪之夜逃离原有的生活，仍然执着于曾经对自我的追求。

《闯江湖》叙写了评剧艺人的坎坷人生，各种酸甜苦辣令人感慨不已。作者吴祖光在“后记”中说不少人看到这个剧本时都忍不住流泪了。我没有这样的生活体验，所以无法真切感受。我能看出来作者想极力渲染这些艺人们生活的艰苦，以及他们身上的善良、本真、坚强、乐观的品性。然而我却在这种“极力渲染”中看到了过于刻意而造成的不自然，以及人物形象的过于简单、平面化。像张乐天典妻这样的事让这些人物失去了很多可爱的地方。而剧末对文革中遭迫害的艺术家们的沉痛悼念让人读来悲痛不已。是啊，那沉痛的十年，剥夺了多少艺术家的生命和才华啊。怎能不令人唏嘘？又不能不感恩而今这个时代赋予了艺术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