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鱼

我们平时吃鱼要么是在饭店厨师做好的，要么就是让卖鱼的商家帮忙杀好，自己回家洗洗下锅，不用自己杀鱼，所以真正意义上的杀鱼还真没做过。

昨天早上老公的朋友老张送来了一条十几斤重的大青鱼，这个庞然大物比一个蛇皮袋都要长，我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大的鱼，老公说过年亲戚客人多，这鱼将是我们过年的美味了。可是面对这一活物，我却束手无策了，尽管我很喜欢吃鱼，但我从未参与过杀这么大鱼呀。

可是老公也推说不会杀鱼，不敢杀鱼，一介书生，娇怯怯的，假装很忙碌。没办法，纠结了半天，看着那蛇皮袋里的鱼躺在院子里里要晒干了，一直以娇弱的淑女形象示人的我被逼着鼓起勇气当了一回孙二娘。

于是到了中午我穿好围兜，拿好菜刀案板，全副武装，把装鱼的蛇皮袋拖到院内的井口旁，把鱼倒出来，把袋子铺在地上，把鱼放在袋子上面，躺以待宰。然后我蹲下身子，象捉拿恶贯满盈的土匪一样，左手把鱼按住，右手拿起菜刀，先用刀柄在鱼头背部敲了几下，把鱼打昏。鱼拼命反抗，嘴唇不停地张合，好像在咒骂我这个残忍的刽子手。然后把鱼放平，逆着鱼鳞，先一侧像刮痧一样褪去鱼鳞，然后翻过来褪另一面，褪得我手都酸了，一会儿片片晶莹透亮的鱼鳞片如同雪花般，从鱼身上纷纷脱落，它的身子开始扭曲痉挛，鱼身弯曲成一个弯弯的半圆形，挺得硬硬的。我想：“鱼啊，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谁让我们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呀。”被刮掉鱼鳞的鱼儿，顿时变得软软塌塌的了。

接下来一个程序就是开膛破肚，清理脏东西这是个大工程。前几天舅舅也送了个鸡给我们，我不会杀，所以让他拿回去杀好了再给我们，发现我家菜刀钝了，帮我把菜刀磨快了。所以我用菜刀把鱼肚皮顺势割开倒挺顺利的，把里面的肠啊胆啊肝啊什么的一股脑儿全拉出来扔掉了，里面好多油。最讨厌的是鱼鳃，太硬拉不动，刀又伸不进去，我只能用剪刀一点点把它剪掉拉出来。还有鱼尾和鱼鳍好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剪掉。然后用刀把鱼头用力切下来，把鱼身切成四大块。

终于把这鱼杀掉了，把鱼鳞血污等清理干净，把鱼冲洗晾干。杀一条鱼耗了我一个半小时。我把鱼头做了剁椒鱼头，鱼肉腌起来留待过年享用。我在想，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充满悲悯的少女变成了这样冷硬心肠的老人了？我们又何尝不是生活中的鱼，心甘情愿，任人宰割。

可是鱼毕竟是鱼，但是在杀鱼的一瞬间，心里还是会疼痛一下，这种疼痛，也许就是对生命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