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仍然能清晰的记得32年前我生病发烧的场景,那一年我已经8岁了。
父亲把1/4白色的药丸包的纸包里,在案板上用擀面杖将它擀碎,一手拿着药,另一只手端着开水,把我从被窝里拉起来,我倚在他的腿上,用勺子将白色的药丸,再加入一些水,化开之后,让我服下。苦涩的味道,让我喝了一口之后浑身一哆嗦,父亲赶忙又让我喝了些水送送,看见母亲在场,他便埋怨其母亲来,夜里没有给我盖好被子,两人说着说着就要吵起来。
孩子病了,作为父母心里是最着急的,也是充满煎熬的,只有等到烧退下去,大人的心理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服完药将近一个小时,烧渐渐的退了,父亲用勺子给我煎了一个鸡蛋,在烧火的锅灶前,他整理出一小片地方,将身后的柴火先后扒了扒,勺子、香油、鸡蛋都准备好了,母亲在锅灶前点燃了准备好的柴火,父亲将倒好香油的勺子放在了火苗上,为了不浪费柴火,父亲瞅准火苗的根部,把勺子的底端放了上去,母亲加的柴火多了,火草就旺些,父亲一边观察火苗一边不忘看勺里的油,油热之后,父亲打了一个鸡蛋,另一只手拿起筷子,防止快成熟的鸡蛋粘在勺子底端,他不停地来回搅拌,火苗将他的脸照的通红,几分钟的功夫,鸡蛋就煎好了,煎熟鸡蛋的香气夹杂着芝麻油的清香瞬间勾起人的味觉,太美味了。
大人们以为,我吃过了他们的秘方,病就会彻底痊愈了,不曾想下午两三点钟我又起烧了,看来不叫先生是不行了。
医生住在村西头,和母亲的年龄一般大小,她斜挎着一个木质的药箱,我听父亲说只有打一针才好的快,我怕疼,不想打针。大人们一不留神,我把自己反锁的屋内,医生来了,无论怎样叫也叫不开门,过了好一阵儿,没人理我了,我才将门打开,身体仍然热的发烫,父亲抱起我就往医生家里跑,几乎是一路小跑,路上碰见熟人也来不及打声招呼。
父亲把村医家的门拍的山响,母亲也随后赶到,他们在村医的院子里坐下,将我搂在怀里,父亲将我的双腿紧紧的夹住,我的身体趴在他的腿上,母亲则按着我的双手,我叫喊着,挣扎着,使出全身的力气,晃动着身体,阻止医生那长长的针头扎入我的肌肤,打针进行的很不顺利,针头差一点被我弄断,经过一番折腾,针也打了,浑身也折腾了一身汗,晚上回到家睡了一夜,烧也退了。
第二天母亲破例为我在小卖部买了三根火腿,说是对我的奖励。火腿肠在当时是最好的宝贝了,也是家庭里对小孩最大的奖赏了,谁知道吃了一根之后,我便开始反胃,难受的很,真是没有享受的命,从那以后火腿肠成了我最不喜欢吃的食物,不能看见火腿肠,一吃就反胃,很多的邻居都夸我的家教好,给我的火腿肠,我对它们一点也不稀罕,其实他们有所不知。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尤其是生病发烧时,父母恨不得生病的那个人是他自己,来代替自己的孩子遭罪,年轻时根本理解不了父母的那份苦心,渐渐长大以后,才知道父母养育孩子是多么的不容易。
儿子出生后,父母也在忙前忙后,孩子生病时,父母的心情也一样很焦躁,出主意,想办法,只是我们这些年轻人以为他们落伍了,有些话根本听不进去,说的多了又嫌他们说话絮叨,有时帮不上忙他们也会感到很无助,自责起自己年纪大了,好在现在的医疗条件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一般简单的头疼发热,喝点药,身体渐渐就可以痊愈了。
不管怎么说,父母对子女们的操劳是永远无止境的,他们给予子女们的爱也是最无私的,成功了为你欢呼,失败了千方百计的安慰、鼓励,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我们最亲近的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