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高考季,毕业两年了,每每想到那段岁月,总会热泪盈眶,一股暖流冲进胸腔。还记得毕业后,班主任说,让班上每一位同学写一篇关于自己高考的奋斗故事,而我迟迟没有完成,无力下笔,也不知从何写起。
有多少痛,就有多少坚持生命总有一段时光,不管过去多少年,再次回想起来总能让你热泪盈眶,让你庆幸曾经为了一个目标而拼尽全力的自己,不管结果如何,过程值得我们怀念一辈子!
我很笨,并不聪明,小时候被别人贴上这个标签,一直到今天。刚进入高中,进了实验班,我暗自高兴,然而第一次月考,我考了班级第九名,年级39名,成绩没有达到我的目标,很难受,班主任开家长会,告诉我妈,我能考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当时我忍住没哭,家长会结束后,下午一个人默默去操场抹泪。我的同桌是年级第一名,后来考到了浙江大学。那段时间,也是我自我怀疑和否定的一段时期,我不甘心,而现实却一次次把我打入深渊,数学课上,很简单的问题,班上大多数同学都懂了,而我还在钻牛角尖,老师一遍遍告诉我,不要死学,而我却不知道如何才是活学,每次做题,前后桌几个同学很快就做完了,只有我怎么做都不会,周围的人都如此优秀,而我只能暗自下功夫,做好初中升高中的衔接。庆幸的是,成绩没有下跌的厉害,一直保持在年级前五十,渐渐的我也放平了心态,后来分科,我学了文科,尽管很多人说文科没有出路,爸妈也让我选理科,然而最终我选择了文科,一方面是因为我喜欢文科,另一方面或许是因为我笨,笨的人似乎不适合学理科。原来班级成了理科实验班,选文科的只有寥寥几个人,我们收拾好书包,转到了文科实验班,高三一班!其实后来想想,我很庆幸当初的选择,让我遇到了一群为了一个目标疯了一样拼命的战友,还有让我为之感谢一辈子的班主任。很多人提起高三一班,都觉得是地狱,在一个魔鬼班主任带领下的一群疯子。
点点滴滴有太多难以言说是的,的确我们后来成为了一群疯子。实验班的同学住在新修的宿舍楼里,宿舍楼有专门的自习室。晚上十一点四十下自习,回到宿舍后,吃点零食,洗漱完,并没有人去睡觉,都冲进了自习室刷题,很多人说,晚睡没有效率,可是大家都在学,都在拼命,谁敢一个人早早去宿舍睡觉,哪怕是寻求心理安慰,也要定下心来做题,有时候学到两点多,有时候喝杯咖啡打起精神,撑到三点,绝对没有人会在十二点前睡觉。每天早晨,五点多,从床上一股脑翻起来,三分钟洗漱完,便冲到教室早读,照镜子似乎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桌子上从来没有镜子。当所有人还在睡觉时,天还没亮,我们已经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开始了晨跑,因为天太黑,操场不太平整,班上大多数同学都曾在跑步过程中摔倒,我也不例外,摔破了两条校服裤子,腿上紫一块青一块,摔倒了爬起来接着跑,喊着口号:不苦不累,高三无味,不拼不博,高三白活!声音铿锵有力,传到了很远,刚开始很多同学害羞喊不出来,声音没有气势,没有人喊,会被罚跑,或者做蛙跳,从操场这边到另一头,所以大家也豁出去了,为自己喊,为自己打气,为自己呐喊,声音一次比一次有力,一次比一次振奋人心。其他班同学都说,以后他们都不用闹钟了,话里似乎有几分不满。跑完操班主任一声令下,全班冲刺回到教室,最后一个会被惩罚。而至今,偶尔跑步时我还会想起那些口号:“宁苦一时,不苦一世”,“吾志所向,一往无前,愈挫愈奋,愈挫愈勇”,那两年,一直都是奔跑中度过的,丝毫不敢懈怠,落后会被惩罚,而散步也是一件极尽奢侈的事情,我曾跟闺蜜说,我最向往的就是高考完能和你好好晒晒太阳,因为我已经不知道太阳长什么样了。回到教室我们便开始了早读,老师要求早读都是站着的,没有人敢坐下来,即便累了也要坚持,如果发现谁坐在那里,班主任会劈头盖脸的骂一顿,还要写检查。早晨都有听写任务,理由很简单,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听写不过关的同学都要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我还记得刚进入文科班,听写没过,被老师罚做深蹲起起,第二天两腿僵硬,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床上爬下来的。
有多少次,摔倒又爬起来第二节课下,是全校跑操时间,班主任规定,下课后,铃声一响,全班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操场排好队,最后一个也是要受到惩罚的。第一天开始实行的时候,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刚说下课,全班刷一下,全没了,我至今还记得当时数学老师一脸错鄂的表情。我反应慢,第一天,我成了最后一个到操场的,班主任痛批我一顿,问我以后能做到吗?我很小声的回了一声:我可以做到。他很生气的问我:“你没吃饭是吗?把这句话说三遍,大声说”。我含着泪,在操场喊到:我能做到,我能做到,我能做到!从那以后,还没下课,我已经做好了冲刺的准备,再也没有成为最后一个。中午十二点放学,动作快的,一下课冲到食堂,三分钟一碗牛肉面解决完毕,动作慢的,先在教室学习,等没有人了,再去食堂吃饭,但那个时候,饭菜往往凉了。
奔跑的三年,充满激情和热情冬天舍友不午休,吃完饭宿舍也不回就在自习室学习,北方的夏天酷热难耐,不午休下午没有精神,每天中午先学习再午休,午休时间只有二十分钟,闹铃一响,迷迷糊糊挣扎着起床,洗把脸就跑去上课了。每天中午,必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宣誓”,放着背景音乐,(《克罗地亚狂想曲》,《埃及记》《征服天堂》……),在同学带领下宣誓,誓词是班主任精心挑选的,一整顿楼都可以听到我们的声音,隔壁班时常也会受到惊吓,那段时间我总是很敏感,很容易被感动,常常读着誓词,忍不住哭了……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国庆放了三天假,假期回来,还没到上课时间,班上同学三言两语聊起了天,而那周我们恰好有史以来没有得到流动红旗,那天班主任破门而入,一脚踢开门,聊天的声音是随着门“啪”的一声而停止的,班主任暴怒,像发疯的狮子,暴跳如雷,全班被罚站,低着头,不敢说话,班主任让我们默哀15分钟,为自己默哀,为自己的放纵,为自己的死去的精神。那应该是两年来他最生气的一次,紧接着查作业,而我又撞到了枪口上,英语的三套试卷没有做,选择题都是我两分钟内搞完的,(那是我第一次抄作业,后来我知道,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永远不要轻易放纵)随后我被叫到了办公室,先是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然后在全班同学面前做检讨,因为这是一个集体,我一个人破坏了班级班风和纪律,理应受到惩罚,我写了三千字检讨,和一份《忏悔书》,忏悔书贴在了黑板上,检讨贴在了走廊,警示他人。
一缕暖阳,让我们看到了希望班上谈恋爱是绝不允许的事情,如果班级同学谈恋爱,要么分开,要么一个人滚出实验班,班主任的规矩。没有人敢逾越,当然不乏有地下恋情,到最后都没能逃出班主任的手掌。那时候,我明白了一句话“宁做凤尾,不做鸡头”,并且坚信不疑!在这样高压的环境下,有一群优秀的人,你看着她们每天都在拼命,你必须也要有破斧成舟的勇气,打起十二分精神,每当你想偷懒时,身边的人都会刺激你,让你保持最好的状态。后来,一个朋友来找我,他是他们班第一名,他很痛苦,班级纪律差不说,每当他学习时,总有人在背后说他装逼,想做一个黑马杀进实验班。那时,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亦或难过,亦或同情。宁做凤尾,不做鸡头,跟优秀的人在一起,他们会助力你一把,在一个向上的环境和他们一起变得更加优秀,相反,如果你是鸡头,你的背后总有人干扰你,拖你后腿,拉你下水,时间久了,你也就随遇而安,没有了前进的勇气!
班主任曾看了多少场电影我还记得,第一次省一诊,我考的很差,一下子滑到了年级24,那天给我妈打电话,我什么话都不说,就一个劲儿哭,不管我妈怎么鼓励,我都忍不住泪水,老师说一诊就要定性了,也就是说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了,我感觉我已经完了,挂完电话,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试卷发呆,突然不想动了,看着厚厚的试卷,心生厌恶,既然已经定性了,再努力又有什么用?我那么努力,却为什么考的这么差?然后走出教室出去跑了两圈,擦掉眼泪,回来又坐在那里分析试卷,整理错题。班上每一位同学都曾和我一样,被现实打爬下,再接着爬起来,若无其事的前进,那些苦痛和难受只有自己知道!高中三年,永恒不变的只有纯粹的分数,高三一班没有个人价值,只有整体价值,所有的压抑和窒息都有自己吞咽,我们都曾因为成绩下滑,不稳定而痛苦流泪,因为我们在乎,因为我们不甘心,痛哭过后,一个人又擦干眼泪,继续摸爬滚打,高压的气氛让我们喘不过气来,恐怖和悲悯笼罩着我们,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但是社会只分输家赢家,而没有弃权家!这个社会制订了游戏规则,越来越严格的游戏规则,你只有斩断后路,然后奋然前行,优胜劣汰,我们没有退路。所有人只盯着你的分数,分数就是一切,分数决定你的品行,你的一切,所以,是走是停,是快是慢,由你来决定,你的余地就是别人的生存!你的余地就是别人茶余饭后的闲谈……
度过了一千个日日夜夜的自习室临近高考的那一个月,班主任说的最多的话就是高三一班的勇士们,加油吧!高三一班的每一个人,都经历了一次青春的蜕变,经历了一次最难忘,最刻骨铭心的岁月,让过程更加完美,让结局不留遗憾,抛开分数,我们收获了最真挚的友谊,一起并肩作战,一起携手同行,一起欢笑流泪。我们遇到了一位可亲可敬的班主任,在别人眼里他是魔鬼,近乎严苛,在我们心里,他是我们的老师,是朋友,如父如兄,教会了我们太多。我们学会了人生路上的坚持和坚韧,不管生活给予我们多大的磨难,高三一班的的每一位同学都能咬牙坚持。
高考考散了所有人,天南海北,考散了曾经的六个舍友:新疆,兰州,陕西,广州,福建。但这份最可贵的友情值得一辈子去珍惜,日子仿佛就像钟摆,静静的左右摆动,天涯海角,我们依旧彼此挂念,在喧嚣陌生城市,每当疲惫不堪时,总有她们懂你,理解你,并且给你最大的支持和帮助!
长大是残酷的,人活着活着,突然丢了原来的自己,不知不觉我们就在哭一回,笑一回,痛一回,疼一回,苦一回中长大了……
曾经的我们以为高考就是一切,后来我们明白,它只是一种经历和历练。也许我们没有达到企及的目标,但生活总要继续,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练就一颗顽强的心,在面对指指点点的时候,挺直脊梁。我还记得高考出分数的那天,好友给我打电话,曾经那么骄傲那么优秀的她没有如愿以偿进入理想的大学,电话那边她已哭成了泪人,她说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走了,而最终她决定去复读了,电话这边我静静的听着她哭,想起那一千个日日夜夜,也许结局并不完美,但是过程的点点滴滴值得我们一辈子怀念,值得我们热泪盈眶……
让过程更加完美,让结局不留遗憾,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只有经历,才会珍惜,愿你我不负青春,无所畏惧……
意志倒下的时候,生命就不再屹立
歪歪斜斜的身影,又怎耐得,秋叶萧瑟
晚来风急地,垂下头颅,只是为了让思想扬起
你若有一个不屈的灵魂,脚下就会有一片坚实的土地
无论走向何方,都会有无数双眼睛跟随着你
从别人那里,我们认识了自己 ――汪国真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