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晨间的小路上

  文/云舒

        走在晨间的小路上，燕儿嬉闹，槐花微雨，凉风习习，伏天的清早还算安逸舒适。

        昨晚想着今早喝一碗七号院的老豆腐，再来几根油条，已经六七年没去吃过了，也记不得上一次去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不是叫我，是母女聊天。我没来得及回头，电动车一闪而过，或许她也没有注意到我，大家各自向前。我发现自己越发不愿意和人打招呼了。

        她还继续每天接送她的孩子，我的孩子早就不让接送了，他要独立，我只能选择适时地放手，有时我会觉得孤单，儿子大了不由娘。

        在时烦，不在念，多少母亲和我一样属于这个矛盾共同体。

        我从城郊的小路穿梭出来，原来与之相邻的北顺城街也是安静的。

        中医院侧门旁新搭了脚手架，不知要外加什么建筑。正门口的台阶上已有一位老大爷坐着等候核酸检测，老爷子，您未免来太早了吧！

        老城的街道热闹非凡，正如这座古老的小城一样，住在里面的大多是老人，他们比较习惯早起。

        老人们在街道旁摆着小菜摊，只有一两个品种，都是自家种的豆角、黄瓜、西红柿，还有生菜和韭菜。都说，六月韭臭死狗，我瞧着韭菜绿茵茵的，卖相还不错。

        “我和你一起把遮阳伞撑开吧！”一位老者向另一位老者搭腔。“不让撑，撑开就不教摆了，不撑还能摆一摆。”老者一边解释一边收好遮阳伞。

        走进人来人往的七号院，忙碌一早上的老板娘和服务员脸上明显露出倦怠的神情。可好像是我的反应来得较迟钝，总比老板娘慢一拍。

        “两勺老豆腐，一勺豆腐脑，带走。”还没等我慢吞吞地说完，服务员已经装好挂门口了。

        “三根油条。”

        “一共六块。”

        给钱结账走人，步行二十分钟到达，买早餐从进门到出门，花了不到三分钟。

        催促人们的从来都不会是生活，而是时间。我站在路边打字，也算是晨间的一道风景线。

        回家走的还是城郊小路，我喜欢在这样的乡村街道行走，我更喜欢这种静谧的味道。此时，它已慢慢苏醒，寥寥几人骑着自行车去买菜。放暑假了，孩子们有的还在熟睡。

        这条官道街我不知道走了几万回，按一年走300天计算，一天来回四趟，九年一共21600回。

        不，远比这多得多。加上兴趣班的日子，肯定有一天走过十几回的，想来应该是中午去学游泳的那段时间。可能走过几万万回吧，我对它有感情，好像又没有多大感情。

        风壁巷、长壁巷、照壁巷、金壁巷、新壁巷、荣壁巷、华壁巷、富壁巷……我特意记过各个巷子的名称，好有意境啊。我第一次对地名产生眷恋，也许它们自有传说。

        以前骑自行车和电动车接送孩子，恨不能一秒立马穿越。我的速度与激情呀，全留在了这条路上，那就风花雪月地爱一场吧。像爱你出生的地方一样，不管走得多远，一直深情地爱着。

        今早是步行，走走停停，拍拍写写，月季花的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凑近看看，残花褪去，新花展颜，花开花落，花落花开。

        来来往往的行人多了起来，我不便驻足拍照。要不等会再返回去拍，如果去时先拍就好了，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算了，美景常留心间，留在风中，留在摇曳中……

        转出官道街，一切都变得嘈杂起来。建筑工地的声音，汽车的声音，人声鼎沸……竟然连呼吸也想喘起来，深吸一口气，收回纷飞的思绪。

        老豆腐温了，油条皮了，楼底拍一棵向日葵的微笑吧，嘿，意外发现一棵花椒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