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的世界,从来没有色彩而言。只有压抑与折磨。有些病人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发呆,有些则喜欢唱歌,有些胡言乱语,有些有暴力倾向的病人被绑到了床上。这里的世界疯狂至极,只有疯掉的人才能享受这般肆意的快活吧。
有一个报道,一个犯了命案的杀人凶手,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在陪审团开庭中装疯,被送到了永户市第七人民医院的特殊病房,结果过了几个月警察来探望他的时候,他已经上吊自杀了。传说还留了字条,承认杀人经历,不愿意再呆在这里一天。可见,这家精神病院是有多恐怖。
被丢进陌生病房的王娜,开始打量起她的几个室友。毕竟,她首先确保自己要在这里活下去,然后再想办法出去。而李达现在生死未卜,她也处在生死不明之中。
这间陌生病房加她一共有4人。四张床,分上下铺摆放,房间中间留有一张桌子,一个小隔间是用来如厕。她的床铺被安排在了左手边下铺,她的上铺是一个喜欢照镜子的男人,有点娘娘腔,手里总拿着一面镜子,喜欢学着女人的声音自言自语“我美吗?”她的右下铺是一个默默看书的小女孩,看样子和正常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不说话也没有表情。仔细一看,小女孩的书本上大片的空白,没有任何文字,而这个小女孩看的津津有味,就和正常看书一样,过一会翻一页,过一会翻一页。王娜只感到头皮发麻,不知道自己呆久了会不会先疯掉。右上铺是一个一直睡着的男子,感觉很瘦,头发很长,因为一直背对着自己,所以看不出对方的外貌以及有什么奇怪的举动。王娜也没敢多看,因为4个人,前面2个已经这么怪异了,她可不想再被其他惊悚地表现刺激,她需要冷静。
“吃药了,赶紧的。”门口丢进了4个小盘子,每个盘子上放有1杯白水,2颗小药片。然后护士边用电击棍拍打着房门,边用冷漠地眼神看着里面的病友有没有真的在吃药。只看见那个拿着镜子的男子女里女气地下了床,很快速地拿起了药片,一饮而尽,然后继续拿起了小镜子照了又照。小女孩也很听话,边拿着书本,边吃完了药片。右上铺背对着王娜的陌生男子,转了转身,慢慢走下了床,也吞下了药片。王娜觉得这种不明不白的药片,怎么能随便乱吃,万一死在这里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她又想起了第七人民医院的报道,留一个心眼准没有坏事。但是护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没办法,王娜拿起了药片,含在了舌头下,假装做了个喝水的动作。
护士看到病人们都很听话地吃了药,拖着电击棍走远了。走廊里一直回荡着电击棒拖地的声音。王娜趁护士走远吐掉了含在嘴里的药片。抬头看那个头发很长的陌生男子,有点神经质,燕窝很深,约莫30多岁。脑子里突然闪回到了安尔眠集团实验室里的照片,蔡小俊,他就是蔡小俊。
王娜更不解了,这个蔡小俊不是要被杀的对象吗?怎么出现在精神病院里。难道他也疯了,还有这房间里举止怪异的另外两人到底怎么了。
在经历了安尔眠集团的种种事件以后,王娜开始学会冷静和思考。精神病院,如果硬来,肯定出不去,说不定被带去什么特殊病房特殊对待。还是需要观察一下医院的日常和病友情况,才能想办法能不能找到出路。
第七人民医院的生活特别的规律,早上8点起床洗漱,9点吃饭,9点30吃药,10点~12点活动晒太阳,下午3点吃药,晚上5点吃饭,晚上5点30吃药,晚上10点熄灯睡觉。其他时间都在房间里,发呆躺着都行。如果拒绝吃药或者有攻击倾向的病人会被医生和护士带去一个叫做“特殊病房”的地方,具体里面做什么的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进去的人出来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知道了作息时间,王娜决定在活动晒太阳的时候开始她的计划。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长空,一名病人开始抓着另一名病人的头发开始殴打,其他病人有些拍手叫好,有些咧嘴嬉笑,有些默然无知,有些嚎啕大哭。场面非常混乱,医生和护士还有安保人员都开始维护秩序和冲突。
王娜挤到了蔡小俊身边。
“蔡小俊?”王娜小声说道,她想确认蔡小俊是不是已经疯了。
蔡小俊听到自己的名字神情先是一惊,随后马上恢复了正常,默不作声。
王娜接着试探“蔡小俊,年龄32岁,医生,家住永户市第三大街花园新村10幢3单元1201室。”
蔡小俊回了一个惊讶的眼神,小声对王娜说“你是谁?”
“王娜,我是王娜,我在安尔眠集团看过你的照片,他们想杀你。”
蔡小俊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拉着王娜走到了一个人少的空地。
“你怎么进来的?”
“我进了安尔眠集团70楼的实验室,好多被控制的梦游患者要杀我,我被弄晕了,醒来就到了这里。”
蔡小俊没有说话。
“他们为什么要让梦游患者杀你?”
“我是一名医生,参与过安尔眠药品开发的医生,梦游杀人不犯法。”
“他们想要杀你灭口?”
“你小心一点,这家医院很多都有安尔眠集团混进来的。”
“他们要做什么?”王娜虽有防范意识,但还是因为震惊而睁大了双眼。
“一来防止他们跑,二来确认他们有没有疯。”
“他们人多吗?”
“不少,我们病房就有一个。”
“我们病房?谁?该不会是那个看书的小姑娘吧”
“不是,是那个拿着镜子的娘娘腔。”
“你怎么知道?”
“你没看到他整天拿着个镜子,好像在照自己,其实他在观察房间里的每一个人。而且我看过他和护士眼神交流,我是医生,一看就知道他没有精神问题,关在精神病的病房,太不正常了。所以,在病房里,你吃没吃药,精神有没有问题,一举一动他都会汇报给外面的医生和护士。”
“那个看空白书的小姑娘呢?看着怪恐怖的。”
“这个小姑娘是个天才,到底有没有精神问题我不太确定,但是以我个人经验来看,她是无害的。”
“她是天才?”
“她记得在这家医院的每一个人。只要你问,她就会告诉你。你看她好像总是在看空白书,但其实这有点像记忆宫殿。记忆宫殿你知道吗?”
“什么?什么意思?”王娜疑惑地摇了摇头。
“就是把每一个记忆排序放在相应的房间里,而这本空白的书就是小姑娘记忆宫殿的载体,每一个人被她放在了对应的每一页里。所以,她真的很聪明。”
“蔡医生,你怕死吗?”
“怕。”
“蔡医生,安尔眠集团的药为什么能控制病人杀人?”
秩序已经恢复正常,医生、护士和安保人员已经各司其职,蔡小俊用唇语告诉王娜“千万别吃这里的药。”虽然没有答案,王娜还是点了点头。
夜深人静的时候,上铺的娘娘腔已经打起了呼噜,爱看书的小姑娘也进入了梦乡,蔡小俊一直背对着她不知道有没有熟睡,王娜却陷入了沉思。
蔡小俊是参与安尔眠集团药品研发的医生,在安尔眠集团70层有过他的猎杀照片,而现在的他却在精神病医院。我和李达也被他们猎杀,我醒来也在精神病医院。蔡小俊会不会骗我?应该不会,因为实验室是我偶然混入的,照片也是随机挑的,他们确实像杀掉他,那么他说的就是实话。如果蔡小俊说的都是真话,房间里有安尔眠集团的眼线,护士和眼线也有交流。也就是第七人民医院已经和安尔眠集团达成了某种协议,被杀的人都被当做了精神病带到了精神病医院,精神病人是和外界隔离,更容易控制,而且被当做精神病,如果死亡也可以作为医疗事故,一举两得。
那为什么蔡小俊警告我不要吃这类的药品呢?
王娜找出了藏在床底的药品,这例小小的药丸非常熟悉,安尔眠,这颗药就是安尔眠。
当时在安尔眠集团我感觉有个人拖着我的下巴,难道他认出了我,或者在确认我有没有再梦游?
一个大胆的假设呼之欲出,安尔眠集团把被杀的人丢进精神病医院,每天给他们吃药,加强次数地喂药,监督吃完,是为了让他们变成梦游状态的患者,更方便控制和操控,如果药品有效,刚好可以继续转移到集团训练杀人,如果无效就带到“特殊病房”处理。而且精神病杀人本来就不犯法。
想着,王娜打了个哆嗦。
李达生死不明,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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