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毕业后,去了一个海边城市当了一名大学教师,在美丽的海边,我认识了惊为天人的美女同事小5。
她就像是一个明星行走在尘俗菜市场,美丽得十分夺眼。哪怕去开会,入场的时候都会引起会场百分之八十人员的侧目。
男人们是在惊喜,在我们这种地方也会有如此惊艳的姑娘的出没,女人们则暗自形愧,恨不能即刻冲到商场买几身行头。
恩,普通姑娘即使打扮再三,可能,也不及她的三分素颜,来得美。
我不幸和她划在了同一个办公室,也不幸和她拥有差不多的价值观,继而不幸的成为校园里她最好的朋友,替其他很多位女同事们担下了绿叶这份要职。
于是有幸得知了很多她的故事,也有幸见证了她在于青春期尾巴上的各种选择和纠结,继而有幸的矫正了老公想加入“外貌协会”的不良嗜好,替自己其貌不扬的外表找到慰藉。
我问小5姑娘,这么美,为何不去当个演员啊。小5姑娘的答案让我很信服:因为学习还可以啊。
的确,她一路顺风顺水的考大学读研读博最后站上理想中的讲台,就差被发上网成为“最美女教师”了。作为一个女人,她够了,美貌学识地位见识一应俱全,我觉得真是够够的了。
在我和她不多的观念分歧里,有一点最明显。
在我小心翼翼、诚挚恳恳、从一而终的爱着我家宫先生的时候,她也没闲着,今东明西、从嫩至老、惊天骇地的更换着一茬又一茬的男朋友。其实,我明着不说,心里气着呢:凭什么呢,小5姑娘对我的感情观置之不理,微微倾城一笑,道出事实:凭我美啊。
更可恨的是:如果我万一不小心松开宫先生的大肥手,周边方圆百里便再也无手可牵,管他大手小手好手孬手,愣是没有一只备胎手。而小5姑娘即使手里牵着一小鲜肉,周边也被众多我觉得像“咸猪手”一般的各色男人手围了个水泄不通。
所以,她乐此不疲的换着男朋友,欢天喜地的投入一场又一场恋爱,从不孤独。
我在数次味同嚼蜡般吃着好友小5姑娘的男朋友送来的巧克力时,淡淡威胁:这一任如何啊,会是最后一位么。她摊摊手没有什么结论。
我真的特烦自己娘胎里还带来那么一分low气质,就是见不得别人开心,专门跟熟人面前直接捅刀子的那种,说完我就后悔了:小5,你是哪一年的来?是不是比我还大一岁?
眩晕间,我感到被什么人猛拍了一下脑袋,刚想发作,嘴里又被塞了一块儿甜腻的巧克力,便卧倒在床边,继续品尝美味了,别人的人生,尤其是美女的人生,岂是我等普通姑娘思考得来的……
和我一样为小5姑娘操碎了心的还有她亲哥,他们兄妹俩每次打电话,我都觉得小5姑娘是一位患了“尿频”晚期的重度病人。
小5姑娘:喂。
她亲哥:喂,是我。
小5姑娘:哦,我亲哥啊。
她亲哥:最近怎么样?有对象了么?
小5姑娘:额,我亲哥啊,我这刚起床,还没尿尿呢。
要不就是:额,我亲哥啊,我这憋急了,得赶紧去一下啊。
更绝的是:额,我亲哥啊,我这能量正释放一半了,能先把电话挂了不。
我每次都被小5姑娘的神理由逗乐,原来这位如清水芙蓉一般美丽温婉的姑娘也有如此口不遮拦的时刻。
我也暗暗的羡慕她有一个不计较她的放肆容忍她的胡闹还仍然满腔宠爱的哥哥,有他在,小5姑娘是全然放松而惬意的,反正兄妹俩永远走不散。
小5说啦,他亲哥是宽厚可爱幽默风趣的暖男一枚,唯一的重量级大缺陷是身高不及一米七,让小5姑娘数次捶胸顿足,“你就差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五厘米,就勉强在我心里及格啦。”
在隔壁同事小黄那一巴掌呼上小5姑娘之前,我一直在怀疑小5关于他亲哥的部分言论的真实性,亲兄妹怎么可能一个惊为天人,一个还不及格呢。
小黄也不算丑,只是性格太强势,一步一步将自己一手提携着成长还算良好的男朋友推离自己身边,她男朋友早就对小黄的横挑鼻子竖挑眼耿耿于怀了,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姑娘下手。
而小5姑娘是全校青年男老师的梦中情人,小黄的男朋友就此冠冕堂皇的和小黄提出了分手,开始追求小5,面对小黄义正言辞的拷问,他的回答虽说不无道理,但更让人恨之入骨。
他说:身边几乎全部男人都很喜欢她,为什么我不能喜欢她,我有权利追求她啊。
就这样,小5被小黄划入了全校青年女教师恨之入骨的行列,有言论称:小5姑娘耽误了我们单位数对水到渠成的恋爱和婚姻!
是的,本来,也许,小黄的男朋友在身边没有食材下手的时候,就勉强领了小黄这道盒饭回家呢,美不美味另算,闻了那么久,味道总算会吃的来。
小黄在分手的第33天仍旧没有走出阴影,眼见着自己的皱纹上脸了,付出的青春年华血本无归,一冲动,什么家伙什也没带就闯入了我和小5的办公室。
唯一一个能为小5姑娘挡挡巴掌的我又刚刚好上课去了,小5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道黑。
当稀里哗啦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刻已经是小5被扇的第二天了。被一群男人宠惯了的小5姑娘能把这口气忍下,没有纠结一群社会青年收拾一下冲动的小黄,我已经是刮目相看了。
而,更需要我刮目的则是小5姑娘她亲哥,那玻璃就是他碎的,碎给小黄看的,还文绉绉的和小黄说:你看,大地是无辜的,他哪曾知道有那么多人们正深沉的爱着她,你一颗玻璃心砸上去,砸的没有道理,所以,碎的是你自己。
小黄姑娘带着N多水果和巧克力来到我和小5的宿舍,悔不当初:对不起啊,小5,我太荒唐了。
小5姑娘嫣然一笑,原谅了我们的同事。转向我说:饭饭,你可看到了,不要再羡慕我的外表,和外表能给我吸引来的男人,都是孽缘啊。
然后指着她亲哥给我介绍说:这位是我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出口成章的、我亲哥。
她亲哥不高是真,可是那是真帅啊,再说,小5也不过一米六五正常身高啊,我深信这是她亲哥,如假包换。
遂谄媚的说:知道、知道、久仰、久仰。
小5姑娘噗嗤一声笑了,说:走,请你们两位老学究吃个饭去。
校园的风气被一出事故无形中给肃清了一把,校长高兴的说:“再也没有人在开会时悄然议论小5姑娘的美貌,饭饭,你得开始撒网了,把小5嫁出去,婚姻才是女人最终的归宿啊。”
我如实转达了校长大人对小5的关爱,小5还是瞪着她那双美丽的无辜的大眼睛说:好啊,嫁啊,嫁啊,嫁给谁啊。
我疑惑道:空窗期啊?不能吧?
小5认真的回答:恩,空窗呢。
我没有想到,小5就这样空窗了下去,办公室内外先先后后结婚了好几个,包括我自己,都被不急不慢的宫先生扯上证领走了。
最不愁嫁的小5却像一尊静止不动的女神雕塑立在校园风景里,撩拨过很多男人的内心,就是不曾被人带走过。
我婚礼的手捧花没有扔,亲手严严肃肃的给小5递到了手上,眼看着小5姑娘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我警告她:手捧花的意义,你懂得,必须严格执行。
她却在QQ签名上给我玩起了我爱玩的这一套文艺风:乱花迷过的双眼,正在经历一场修行。
资深文艺女青年的我,真,的,看,不,懂。
小5姑娘她亲哥,仿佛很懂,说:饭饭,这事儿,我们急不得。
我说:为嘛?
他说:小5,她看起来在进行一场修行,实际上在等我长高呢,你说,这事儿能急么。
我说:嗯嗯,急不得,确实急不得,等你长高这事儿得放弃。
秋天的落叶又扫过一茬,校园新建时崭新的样貌越来越旧,女教师们的新闻更新了好几页的内部论坛八卦。
我的儿子咿咿呀呀的唤着小5姑娘:姨,姨,姨。
我锲而不舍的在小5的身边重复着:咦,咦,咦,你还不出嫁么,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终于,一个寒冷的夜晚,小5姑娘趴在我眼前的办公桌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我要明白了:她亲哥真的不是她亲哥,她开始考虑要不要嫁给她亲哥了。
她说:我心有不甘啊,心有不甘啊。虽然,他那么好那么好,可是,他就是有硬伤啊。
我说:他对你好么。
小5愣了,想了好久好久,太久太久,久到她亲哥西装革履穿着内增高来求婚的时候,她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你干嘛穿内增高,要什么内增高。”
莫名高了几厘米的她亲哥委屈的:妹妹,我真的长不高,还好有内增高。
我看着这让人啼笑皆非的一幕,被感动的笑出眼泪。
最终,我们的女神也没有等到一位白马王子穿着锦袍敲锣打鼓的来娶她。
她在身边的咸猪手四散开去的时候,裹着自己日渐老去的容颜,听到水木年华在一遍遍的问她:谁愿承受你岁月无情的变迁?
她再美,被再多帅哥俊男追求着,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寻一位知冷知热、全心全意、普普通通的男子,温暖自己,温暖冬天里那座孤独的心灵雕塑。
我问小5姑娘:这位瞬间长高了5厘米的帅哥,不是你亲哥么?
小5不好意思的说:从小一起长大,家长从小让叫哥,他老爱管我的闲事儿,气不过,就咬牙切齿的喊他“我亲哥”!
我恍然大悟:哦,青梅竹马啊。
她亲哥补到:对啊,一个人的青梅竹马,另一个人的青春年华。不然,你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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