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床男女》15弥天的谎言
15 弥天的谎言
萧一帆和郑蔼海到达武汉后，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
现在，正值造船业的大牛市，随之而来，钢铁厂也成了香饽饽。一家家变得牛气冲天，材料的价格以“天”为单位，一路往上飞涨。
福建福瑞德船舶有限公司在整个造船行业中，属于中小规模的造船厂。如果直接跟钢厂签订协议价格购买钢板，价格是会稍微便宜一些，但是时间就不知道要排到何时？
所以一般像这种船厂，都会找钢厂的代理公司，签订购货合同，价格会贵些，好在速度快。
郑蔼海联系的这家代理公司，可是大有来头。公司老板是武汉某钢铁厂副厂长的情人，阿清的弟弟名叫李斯。李斯真是人如其名，长得斯文大方透着书卷气，不太像生意人。
萧一帆和郑蔼海白天去代理公司的仓库看材料，外加和供货方开了一天的会。晚上，李斯在武汉著名的“湖锦大酒店”请他俩。在酒桌上，双方初步谈妥，第一批钢板共2000吨， 6000元/吨，一个月内发货。
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令萧一帆的心情大好，酒足饭饱回到入住的酒店，两人仍觉意犹未尽。
“萧总，我们找个地方去泡澡，如何？”郑蔼海连嘴角都含着春色。
萧一帆则是连骨头都冒着酸痛之气，最近这几个月的连番折腾，让他第一次觉得精力不挤。
“不去了，昨晚赶飞机，今天又马不停蹄的跑了一天，明天一早还要签订合同早点休息吧!”
“你不会这么老套吧，泡个澡，找个漂亮的小妞捏一捏，全身放松一下，才是最好的休息。”
眉飞色舞的郑蔼海与白天严谨、认真的他大相径庭。
萧一帆拿眼角余光扫视他，真想不到，平常看起来处处谨慎、古板的他，思想这么开放。
郑海蔼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特别美，是不是酒喝得多了的过：“你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老婆基本上都不在身旁，我们都是男人，你懂的，总憋着身体会坏掉的！”
萧一帆特别认真地打量了郑蔼海一眼，惊讶于，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去吧，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别太拘泥了。干我们这行的，长年累月单身飘荡在外，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禁忌？”
郑蔼海不肯放弃，继续蛊惑着萧一帆，既然说开了，今天无论如何要让萧一帆与自己坐上同一条船。
萧一帆认真地思考：郑蔼海是技术骨干，以后要借助他的地方太多了，自然不能过于拗他的意思，自己就去泡个澡，不干别的就可以了。
“好，去吧。”
郑蔼海对着镜子中仔细瞅了瞅，还不忘记理了理前额的头发。
“走。”
两人开门往外走，萧一帆的手机响了起来。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我马上赶回来！”
萧一帆神色突变，手机也差一点拿捏不住。
郑蔼海紧张地问：“怎么啦？”
萧一帆似乎没有听到，木然地转身返回房间，机械地整理行李。
郑蔼海轻轻地推了推他，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要马上回宁波。”
“啊？”
“我女儿囡囡她……她住院了，明天要动手术，而且有生命危险！”
“什么？”
郑蔼海也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又怕萧一帆伤心，不敢多问。
“这样吧，你赶快回去，反正合同也谈得差不多了，明天就按照我们商谈的内容签订下来，如果有变化，会电话里和你商量的。”
“那就辛苦你了！”说完这句话，萧一帆似乎要倒下去了。
“哎……”
郑蔼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出去玩的心情：“我送你去机场。”
郑蔼海跑到电脑桌前，打开笔记本。
“我帮你查一下航班，万一晚上没有去宁波的航班怎么办？”
“不用查了，到杭州、上海的也行，反正要尽快赶回去。”
“别想太多，看囡囡前几天的模样，应该没什么大事。”郑蔼海不知道该怎么劝。
“不用送，我一个大男人，只是明天的合同全靠你了！”
萧一帆很内疚，作为企业的负责人，在关键时刻将千斤的重担交给他人，自己却抽身事外。
萧一帆坐半夜的飞机，飞到杭州萧山机场，又从萧山机场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往家里赶。
早上五点半的时候，萧一帆已经到了宁波。他站在家门口，站了很久也不敢拿钥匙开门。在路上打常绘佳的电话，一直没人接，萧一帆没有办法，不知道他们在哪家医院，只能先回家再说。
拿着钥匙，萧一帆的身体在发抖，他扶住门框，强自定了定心神。可是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锁孔，他蹲下身子双手抱住头，觉得一点可以支撑自己的力量都没了。
许久，萧一帆才起身，胡乱地抹了抹眼泪，打开门走了进去。
家，还是原先的那个家，让萧一帆觉得异常熟悉。他抬起头看到墙上的全家福，囡囡那璀璨的笑脸时，他的眼泪像决堤的海水喷涌而出。
萧一帆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拿起手机又给常绘佳打电话，依然没有人接。看看时间还早，想了想，只能先到房间里休息一会，等天再亮了再联系她。
萧一帆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卧房，就要往床上倒去。却发现床上黑乎乎的，似乎有人影。他赶紧打开大灯，原来是常绘佳抱着囡囡睡得正香甜，闪耀的灯光让睡梦中的常绘佳觉得刺眼。她睁开眼，却见萧一帆铁青着脸站在床前。
常绘佳捂了捂眼睛望向窗外，天才蒙蒙亮，以为自己在做梦。
“怎么是你？”
萧一帆看着睡梦中露出甜甜笑意的萧诗钰，他的神情顿时变得好像要吃人。
“你不是说囡囡住院了吗？她……”
常绘佳清醒了。
“你坐昨天半夜的飞机回来的？”
常绘佳记得，昨天打电话骗他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才一会儿工夫，他怎么就从天而降了呢？
“囡囡究竟是怎么回事？”萧一帆大声地咆哮。
萧诗钰被惊醒了，睁开眼睛，一声尖叫，跳起来扑进萧一帆的怀里。
“爸爸，爸爸！”
“囡囡，你没事，真的没事？”萧一帆太意外了，“囡囡，我的宝贝没有生病？”
“嘻嘻，囡囡不生病，囡囡想爸爸。”
常绘佳躲在墙角一言不发，像个局外人一样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爸爸，囡囡好，囡囡乖，囡囡想爸爸。”
萧诗钰拱到萧一帆的脸上，左亲亲，右亲亲。
突然，萧一帆像是全明白了，脸色变得煞白，恶狠狠地对常绘佳说：“常绘佳，你一定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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