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车在夜晚的雨中飞驰,车窗上的雨珠模糊了窗外景色。南京郊外的陌生灯火,在细雨里温暖而黯淡地闪烁着。这时我总想起三毛,Echo, 何其得幸你曾存在,让我们这飘茫的追梦人,不至于更无一人是知音。
中学时看完了三毛所有的书,于是地平线再也不是代表终结的地方。瓦伦西亚的沉静艺术,塞尔维亚交换心灵的雪地,哥斯达黎加的安然花园,与撒哈拉沙漠的凄艳恐怖,在一个人心中一旦拥有轮廓就再难忘却。从十六岁那年一张独自去青岛的站票开始,我再也没在一个地方长久过,总有远方成为近处,又总有近处成为远方。
荷西给她一张字条,上面简简单单两行字,大意是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结婚。她把字条放在长裤里,出去散步回来就做了决定。于是有了沙漠里用香菜做花的新娘,有了荒岛之夜的小熊星座与化石,有了撒哈拉威有了素人渔夫悬壶济世。也有后来的迷航,掏空中心的寂寞痛苦的不死鸟,痴痴怅望着荷西离去的那片寂寂的土地,海洋亦安静,梦里花落知多少。
如果有一种人生,彻底告别庸碌,活成行走的力量。这样的人生中,所有关于哲学与美学的思辨都建筑于旅途,滚滚红尘的伤逝与魅力,温柔的夜每一本打开的书,凌晨的马德里机场,茫茫沙漠与明月大海,都可逐一体会。那么这样的人生,一定是三毛那样的人生。
Echo, 你来到大地岸上时只是一个陌生人,住在大地的房子里时原是一个旅客,而今你离开大地的门时却是一个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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