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在农村,父亲已经离世好多年,他没能忍受得了这困苦的生活,便悄然选择离开了这个世界。自此以后我妈一个女人挑起了家庭重担,把我和哥哥养大成人。
我和哥哥都没能念上大学,一是家庭条件不允许,二是我俩学习也都不好。哥哥在老家做货车司机,我则跟着亲戚到城里做建筑工人。即使我俩都挣钱了,但是家里依然没钱,我哥平时挣得钱全都被他消遣娱乐了,我则刚刚工作没多久,自力更生都很难。
还好有我妈,她很苦,每天都在不停地劳作,家里有一片山地种了些粮食,种了些果树,山上还养着鸡和羊,平日里母亲除了洗衣做饭照顾我和哥哥,剩余时间便会去山上劳作,从没看她清闲过。
我心疼妈妈,但很讨厌哥哥,我哥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而且贪玩懒惰,他已经工作好些年了,居然一分钱也没给过我妈。家里贫穷可他花钱却大手大脚,吃喝玩乐从不吝惜,可一旦没钱了又会找我妈要,甚至一盒烟钱。
我妈也会批评他,但无济于事,最终也只能忍让迁就。
后来哥哥要结婚了,女方要八万块钱礼钱,少一分都不行,我妈没有办法便去四处借钱才凑够了礼钱,山上的那些值点钱的东西全都卖了,千辛万苦地终于让哥嫂结了婚。可是婚后哥嫂却想把我妈和我赶出家门。
家里只有四间房,也是拆了老房子重新盖得。我妈本打算给我们哥俩一人两间,但嫂子坚决不同意,于是我妈就答应都给他们了,即使如此他们也没能满足坚持要母亲还有我搬到山上去住。
我那时在城里工作,回来才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和哥哥吵了一架,又急忙赶到山上去——原来为了看山而搭建的一个简易屋,说好听点是间房子,其实就是个窝棚。
我站在门口看里面,母亲正蹲在火炉旁做饭,里面尽是呛人的烟没有一点饭香,她穿着破旧的衣裳一手用勺子搅着锅里的饭一手捂着腰,还不时地咳嗽着。
我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房子也好,钱财也罢,但我最在意的还是我的母亲,他们无论怎样也不能这样做啊,我真得很恨,也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后来我背起行囊就走了,到繁华的城市里开始拼命地工作,挣钱,总想着有一天我一定要在村里给妈盖一个敞亮的大房子,让她再也不受苦了。
我做过很多工作,也漂泊了很多年,有一连几天没吃过饭的时候,也有挣到第一笔钱把它寄回家的喜悦。老天总会和你开一些不可理喻的玩笑,但人只要肯努力就终会有收获,即使一直在苦痛的路上,心里有美好的念想就会坚强乐观。
我又是幸运的,十多年后我终于成功了,甚至超出了我当年的目标与期望,我在城里开了一家小公司,我手里有了钱买了楼房,我也有了心爱的对象。
买完房子,我又马上回到家里去,第一时间回到了那座山上,把钥匙放到母亲眼前。我说,妈,我们有家了,儿子带你回家去。我说完这话母亲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离开之前,母亲希望我去看看哥嫂,顺便和他们道别,我坚决不肯,可偏偏这时哥嫂却主动找上山来了。我对他们说:“我要带妈去城里住了。”
哥哥瞪着眼睛看着我,嫂子一脸愤怒地说道:“我就说你这个老太婆偏心吧,给我们盖了几间破房子,原来一直藏着钱给老二买楼房啊!不公平!今天你们得给我们一个交待,买房是不是用了山上那些牲畜和瓜果粮食的钱了?当年你可是答应这些都给我们的……”
我简直难以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会这样想我妈,我再也忍不住了,指着他们俩骂道:“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妈这些年怎么过活的你们难道不清楚吗?当年你们是如何把妈赶到这里来的你们都忘了吗?她可是咱妈啊,生咱养咱的妈啊,你们到底是人还是畜生!”
我说完哥哥和我扭打起来,他打了我几拳,我捡起地上的一把铁锹冲向他,可又在这时母亲却死活拦住了我……
我转过身看了看那个妈妈住了十年的窝棚,狠狠地砍向了它。
“妈,我们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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