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陪你走到最后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好吗?”
凌晨一点三十二分,我收到了她从外地发来的微信消息,正在被学年论文弄的焦头烂额的我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这一行字,呆愣了很久。而对话框里的那个“不好”始终不敢发出去,最后我看了看,时间定格在了两点十六分。
我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在和她走到这一天之前,我试想过很多种结局,当然这样的一种我也试想过。只是自己总是打心底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一种结果,总是在心中告诉自己说,我们彼此还是三年前刚认识时的模样,她并没有不爱我,她的母亲也不会像那些电视剧中演的那般刻薄。
只是在收到她消息的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和她还是无法走到最后的这一个事实。
坐在电脑前的我,想起了三年前和她的相遇。
2015年的秋天,我拖着沉重的行李跨越了上百公里来到了省城的一所大学,初入大学的兴奋让我忘却了一路奔波的疲劳,看着眼前这个即将要度过四年的地方,看着那些青春而又阳光的面庞,心中充满了无数的憧憬与欣喜。
在没去大学之前就听那些学长说,在学校里有时间就应该多去图书馆。于是学校的图书馆就成了我消遣闲暇时间的地方。
和她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图书馆。
那天,自己正在看东野圭吾的《白夜行》,想象着桐原亮司和唐泽雪穗十几年来的惺惺相惜,纠纠缠缠,自己突然对唐泽雪穗不幸的童年经历心有怜悯。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闯入了我的耳朵。
“同学,你好,请问你旁边有人吗?”
抬起头来一看,女孩精致的面庞映入了我的眼帘,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看起来楚楚动人。
见女孩子一直站着,自己赶忙回过神来,拿开了放在旁边桌子上的书。
女孩说了声谢谢就坐在了我的旁边。
期间,女孩见我在看东野圭吾的书,便问我说,你也喜欢他的书啊。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这个女孩,点了点头。
后来,自己总是会在图书馆里留意她,因为彼此喜欢的书差不多都一样,一来二去也就慢慢的熟悉了起来,最后,不负所托顺利的在一起了。
她是我眼里最特别的人,是那种一看见就会满生欢喜的人,是那种一想起就眼角带笑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于我而言难以代替的人,自己怎么也没有想过到最后会分开。
我们的分开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她的家庭无法接受我。她的母亲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在进入了大城市之后会慢慢的堕落掉,会没有出息。所以极力反对我和她的女儿在一起。作为一位母亲不愿意让自己唯一的孩子再受她以前吃过的苦,于是打电话给我,要我和她的女儿分开。
自己从来没有跟她说起过这件事,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自然,总是会想起她母亲说的那句“你没资格和我的女儿在一起”。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扎在我的心上,准确的来说是扎在了我和她中间。时间一长,她也就看出来了。
那天从图书馆出来,她问我是不是她母亲跟我说什么了。我被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给愣住了,久久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以前总以为自己不说,她也就不会知道。可是她的母亲不止对我说了那番话,也对她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为这件事她还和她妈妈大吵了一架。
那次之后好几天的时间里我都没有在图书馆里看到她。
后来她的母亲找到我,直言我不够资格和她的女儿在一起,还告诉我说过不久她会安排她的孩子出国留学。
对于这样一个晴天霹雳,自己一时难以接受。
朋友劝我放弃这段感情,对于他的这个建议自己并没有回应。因为我深信,只要两个人彼此相爱,真心喜欢,距离不会成为阻碍我们的东西。
只是,我似乎忘记了感情中一个很重要的环节:不被父母祝福的感情多半是不能长久的。
她离开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自己的情绪都很低落。我特别清楚而又明白自己不能阻止她出国留学,也无法阻止她出国留学,更不能用“我爱你”来作为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的理由,也不能用这段感情来捆绑她的脚步。而她,也没有能力忤逆她的母亲不离开我。
于是,自己开始慢慢的接受了她已经离开了的事实。
刚去国外读书的那段时间她特别不适应,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好几次深夜视频自己都能清晰的看见她眼里强忍着的泪水和身后桌子上放着的便利食品。
可即便如此,自己依旧无法立刻去到她的身边然后安慰她不要难过。
我们都一样,看见过许多电视剧里的爱恨情仇,离合悲欢。可当那些情节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时还是无力接受,不想承认。
一年后,她从国外回来。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的头发剪短了,整个人也瘦了。她的母亲拉过她的手从我身边走了过去,自始至终,她的母亲都没有看我一眼。而我和她,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自己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在她回来半个多月之后,我们坐在一起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她短发的样子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的有气质,只是整个人瘦的让人心疼。
那次见面是时隔一年后和她的第一次重逢,期间她说了很多关于自己在国外的所见所闻:人身地不熟的恐惧和不安,代课导师的为难与叼钻,还有同学之间感情的难处。
自己坐在她的对面,听着她说的这些,然后想象着她一年来在国外的生活状态,心中五味杂陈。
那次见面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提及感情的事,而那时的默契,让我感到害怕。
2018年三月,自己开始复习考研,每天都像是上了发条似的连轴转。而她,继续出国留学去完成在国外的学业。
她的母亲再一次找到我,要我和她的女儿彻底断了联系,不要再继续交往。作为一个晚辈,我不得不表现出对她的尊重和理解,可是心中还是有一万个不愿意。在她母亲决绝的眼神和不可能的表情里,我接受了和她无法再继续下去的事实。
我答应了她,和她的女儿分开。
和她在一起的这几年来,自己很清楚如何做才能让她放弃我们之间的这份感情,我假装爱上别人,假装对她失去耐心,假装不愿意再等待,假装从来没有爱过她。
于是,自己开始试着慢慢疏远,我给自己找各种做不完的事情,给每一个我们之间的电话都有无法继续下去的理由,给每一条没来得及回复的消息一个合理的借口。
六月份她从国外飞回来找我,我们坐在上一次见面的那家咖啡店里,她又重新留起了长发,人也不像上次见面时那么瘦了,精神了很多。
她问我说是不是和她妈妈见过面了。这一次我没有再打算瞒着她,于是便将那天她母亲和我见面的事告诉了她。
听完后她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反倒是很平静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然后淡淡的说,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像上次一样瞒着我,可是又不想让你瞒着我。
我喝了一口咖啡,甜的让人感觉不真实。
她说,如果你能瞒着我,至少会让我觉得你依然在为了我们的这份感情努力着,不希望你瞒着我,是觉得你在这份感情里已经承担了太多,真的不忍心再看着你难过和委屈。
这番话就像是一针镇定剂,让我复杂的心情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然而平静之余,却又感到了愧疚。
六月底,她重新收拾好行李去了国外读书。走的那天没有告诉我,我在她朋友圈里看见了一张飞机在几万里高空的照片,什么配文都没有。
知道她离开了的那天,我正坐在图书馆里啃着一本特别晦涩难懂的专业书,忽然就觉得特别的难过。眼前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收拾好书包从图书馆出来,走出门的那一瞬间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三年前图书馆里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同学,你好,请问你旁边有人吗?”
“没有,你坐吧。”
在这份感情结束之前,谁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分开,她没有想过,我也没有想过。所以,当这一天不可避免的到来时,却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不过我想,时间能够消磨掉我的耐心和感情,也总有一天会把后悔和爱意也都消灭干净吧。我和她之间拥有过最美好的爱情,也经历过惨淡的失败,也许,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但我一定不会忘记她。
“如果,陪你走到最后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好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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