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日子

文 | 夕阳太暖

在家的日子，我喜欢一大早从床上爬起，提着个菜篮子去菜市场逛逛，那时的蔬菜水果往往都便宜又新鲜。从小区大门往下走，有一条长长的小路，菜农果农们会把果蔬摆在两旁的地上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拥挤又热闹，尤其是大清早时很多大爷大妈去买菜，摊位生意很好。再往下走，就是菜市场，环境相对卫生一些，果蔬品种也更为丰富，整个空间里都弥漫着梅菜干的味道，咸带鱼的味道，腌咸菜的味道，以及各种鸡鸭鱼鹅的腥臭肉鲜……

由于我时常夹在一堆中老年人群中光顾各大摊位，一来二去，也就基本和那条路上的摊贩们都混熟了，我知道哪家土豆好，哪家菜新鲜，哪家蘑菇干，哪家黄瓜嫩。在路口的那个小摊，有一男人从头到脚都沾满面粉，他每天都在做新鲜的面条和饺子皮，每份只要2块钱。隔壁卖菜的那个大妈，特别好说话，还经常会附送一把韭菜。

其中，有一个卖水果的大妈，大约四十来岁，喜欢穿一身花衬衫，说话时总是笑眯眯的。因为对橘子有着死心塌地的迷恋，而她家的橘子相对便宜又新鲜，还是我喜欢的酸度，就这样，我成了她那里的常客。大妈面善，聊起天来尤为亲切，一般买水果算完钱她会主动把零头抹掉，如果是像橘子这样有梗有叶的水果，她还会主动把梗和叶子摘掉再去称量，绝不占便宜亏顾客。

大妈和周围的摊贩都处得很融洽，有时候自己缺货的水果，会推荐顾客到隔壁摊看看。偶尔，我出门散步没带钱，途径她的摊位，想买点水果，她也会热情地招呼我，还连说“没带钱不要紧，下次再给就好！下次再给就好！”这份信任让我感到满心的温暖与踏实。

一次，我在挑水果，听见她招揽顾客，喊着“我的XXX可新鲜了，哇塞哇塞地甜！”，顿时便觉得真可爱。

另一位卖菜的大叔，小摊上各种蔬菜品种齐全。西红柿、茄子、黄瓜、冬瓜、芹菜、韭菜……基本上都有。他家的茄子表皮圆润有光泽，按进去会迅速回弹，也没有斑，十分合我心意。大叔清楚我要的量不多，丝毫不嫌弃我每次只买两个西红柿、一条黄瓜。有时买的多了，还会主动给我拿几个袋子装着，并反复检查，确保袋子不会因为过重而半路破掉。

在卖菜这件事上，他总是做的很有质量。

大叔隔壁的摊位有对卖肉的夫妻，每天总是最早开摊的。小夫妇早早就收拾干净摊位，把新鲜的生肉整整齐齐地摆出来，买卖时从不缺斤少两，肉只要有一点儿发臭的迹象，就马上收起。面对我这种老喜欢乱炖的姑娘，她和他会不时主动传授几招厨房小技能，教我几道拿手好菜，偶尔也会关切地问道“今天买猪肉啊，又打算做什么菜呀？”，熟络的就像领居家的大哥大姐。

这对小夫妻总让我想到古时男耕女织的和睦生活，她和他总是搭配和谐，也和来买菜的人聊得十分融洽，老顾客不少。

在这个喧闹嘈杂的菜市场逛了几年，和许多小摊贩混了脸熟，也见证了一些摊贩的离去。每次一大早在菜市场走一遭，看看火红的番茄油亮的茄子壮硕的南瓜和热气腾腾的五花肉破刺啦啦的鲈鱼，拉上大爷大妈们唠唠嗑，我的心情总会格外敞亮。

虽然如今超市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但菜市场始终是最具有人情味的地方，即使没有空调，没有音乐，没有干燥漂亮的地板，但是看见满大街的新鲜果蔬，看见卖菜和买菜的老人，彼此互相问候，打声招呼问问今晚吃什么，想象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家常小菜，我就能感受到生活的真实。

柴米油盐酱醋茶，鸡鸭鱼肉青菜番薯，无论有没有顾客都总是很忙碌的菜贩们，提着大包小包边想着今晚吃啥边往家赶的大叔大妈们，谢谢这些生活必需品和身边的你我他，总让日子变得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