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发了酒疯,并借着酒疯发泄了对老大蒋明安的不满,说他不是人。说实话,跟他这段日子里,他的确很关照我,但是混得还真不怎么样。现在沦落至斯,到了一个之前想都没想到的地方,身无分文,也没找到活干,并且还没退路,只能听天由命。
好在那些矿工们待人如兄弟,看到我醉酒闹腾只是觉得好玩,而不会嫌弃。半夜里我起来撒尿,他们也很紧张。因为旁边就是几十米深的矿井,怕我不小心掉下去。
至今我都没忘记那些人,是因为他们深切的让我感受到了亲人般的温情。每个矿井的工棚都一样,可能会有多出来的床位,却没有被子和蚊帐之类,都是自备的,我们在那里玩了两天,都是跟人搭铺,临时将就,没有固定的床位。而老大喝了点酒就自顾自躺下了,让我自己找地方睡。
没办法我只好一个人走回落脚的那个矿井工棚,当时已经半夜,矿井里的工人都已熟睡。我不敢吵醒他们,就在那个平日里休息用的吊床上睡下了。
九月的南宁,在夜里透出深秋浓浓的寒意,而山上的蚊子却仍凶悍无比,个子又大,咬一口都受不了。我蜷缩着身体不停的拍打蚊子,无法入睡。而这个声响惊动了工棚里的一个大哥,他发现我后默默的起来,拿了一张被子,叫我去一张有蚊帐的床铺上去睡。
在这异乡的夜里,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温暖。我跟他们不认识,也不是同乡,而他们待我却如同兄弟。说实话,就算是我们那里同村的人,也未必会如此待我。
第二天老大跟同行那个小方去找招工的煤矿厂去了,因为需要乘车,为节省车费就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等候他们归来,我只有服从。
不过我并不担心他们会扔下我不管,老大这个人虽然有些方面无赖,但是义气,不然我也不会跟着他从桂林到鹿寨,又到了南宁。
只是在那里无聊,那些矿工们吃过饭就上工,剩下我一个人到处晃荡。一天中午,我还跑到山脚的一个水塘里洗衣服,顺便洗了个澡。
那里水源很丰富,随便在山坡的底处挖个坑就是一口水井。只可惜是泥塘水,舀水的时候都必须小心翼翼,用力大了会搅动泥污,变得浑浊。
而山上那些废弃的矿井里的水倒是很清,不过是死水,一般不会去取用。
老大他们去找工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我只有等。此时,我身无分文,又人生地不熟,在此荒郊里已经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就像是一个条困在小水坑里的鱼,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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