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的自白

牛奶的自白

牛奶的自白

作者:余威

一、遇见

我又遇见她了。按照惯例，她在菜单上选择了我——我静静地凝视着她，她如雪般洁白的长裙于我的颜色相称。清秀的相貌，白皙的肤色，红润的双唇，乌黑的头发，还有倒映着我的白的大眼睛。略一低头，她端起了盛着我的杯子，长发如同黑绸缎般倾铺下来。

二、忧伤

她轻轻地把我吮喝着，我感到我正在缓缓地滑进她的嘴里，喉咙里，胃里，在她的身体中慢慢享受着她的体温；而后，竟听到她轻轻地叹气声；“叮咚”，她的泪珠儿掉落在我地身上，融和进去，竟是苦的。

三、遥望

现在杯中只剩下半杯牛奶了，她放下杯子，转过头，望着窗外的景色。我无法看见她的正面，但是我知道，她的眼泪已经泛滥成灾了。因为我看见她下巴上那一连串的珍珠泪。

四、疑惑

她喝着我的身体，而我琢磨她的泪，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呢？味道竟然是苦涩的。她雪白的衣裙随着她的哭泣微微颤抖着，如同冷风中四处飞扬的小雪花儿，落在瘦弱的白杨树上，挂满枝头，把那颗热忱的心埋葬掉。

五、 真相大白

“小姐，我们的店打烊了，您还要继续喝吗？”礼貌的店员走过来说。

“哦，对不起，我要走了”

她慢慢地站起来，双手轻轻地摸着身边的袋子——眼睛却无神地望着前方——她看不见！

我明白了，却无能为力，看着她急急忙忙地翻着皮包，也无法伸手帮她，“夷，我的皮包呢？”她的动作越来越慌乱，不断地道歉：“不好意思，请等一下。。。。。。”

她几乎哭出来了。手用力地一碰，把我碰洒在桌上。

“对不起。。。”

她又慌张地用衣袖子摇起桌子来。眼泪又落了下来。

突然，一双大手伸过来，停住了她手上的动作，轻轻用纸巾擦拭着她手上的奶渍，又轻轻地把皮包递给她。

“不用着急，慢慢来。”一个温厚的声音响起，她愣了一下，睁大眼睛——忽然却笑了。

“谢谢。。。。。。”

我躺在桌子上，困倦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