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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农夫山泉 手续费 偷情】散场

【018 农夫山泉 手续费 偷情】散场

作者: 往事风如 | 来源:发表于2019-03-30 16:43 被阅读99次

     女秘说,是最后一名应聘者了。他抬手示意让人进来,顺手拿过了简历。看一眼,手中的笔就跌落了。如果是巧合,这样的概率,他早早买彩票多好。

    果然,门开了,她走进来。仿佛早就预料的见面,坐在他的面前。做着根本不需要的自我介绍:您好,我叫做……

    他抬起眼来,只看到一张薄唇在有韵律的翕动,声音都消失他的失神之间。

    眼睛里面都是笑意,掩不去眼角的纹路,又带着窥破他心底的得意。这么多年,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是无意的邂逅,还是她的预谋。

    双手自然放到身前,双腿曲向一侧,靴子高过了膝盖,就让那不再轻盈的腿更显的笨重起来。是变胖了,黑色大衣在视觉上的误差还是挡不住里面丰腴的体形。

    后来,他觉得空气更安静了。他被这静寂惊醒过来不知道她已经停了红唇的翕动。坐在那里,等着他的回答。

    他吃力的起身,对秘书说,你来处理一下。

    出离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好像无处可去。正是下班的时间,员工们与他打过招呼一个一个走到电梯里面。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吧。他只好走到会议室。

    装修中的会议室到了尾声,站在窗户的后面,正好看到办公室的门口。

    她走出来了。微笑着与秘书作别,自窗前走过去。他慌乱中想把窗帘拉下来。卡住了,一使劲,上面的绳断开了,窗帘直坠而下。

    推开了门,女秘进来将简历放在他的面前,各个条件都不符合哦。

    他看着上面的字迹,写的真是不好看。

    女秘去查看窗帘,“拉坏了,不是这样关的,明天找人来修了。”

    “还有,那双靴子不适合她。”女秘说,“看似要赶上潮流,是让人可笑的。”从知道他不喜欢靴子之后,明明自己有着一双纤细的长腿,还是把那几双靴子藏在了家里。再后来,连买的心思也没有了。

    今天,他的异常自然与那双靴子没有关系。那穿着靴子的人才是躲在暗处的无常,只是露了一个面,就把他的魂勾走了。

    他拿着简历回到办公室,把上面的电话抄到手机上,在要存储联系人的时候,手僵在那里,不知道要写什么。

    简历上曲曲折折的墨迹组成她的名字:陈静言。还留着当年写字的习惯,那个言字的最后一笔偏要拖的很长,像蝎子的尾巴,猝不及防又蛰痛了他。

    女秘走进来,提醒他时间。这些年的习惯,月底的时候,他们都要去看一场电影,以纪念当初他们创业时,挣得的第一桶金。

    影院取票机前面的一对情侣挽着手,取票时也不忘打闹。他向后退一步,避开热恋中的男女。扭过头,女秘已拿着两瓶农夫山泉与爆米花在等他。浅色的毛衣外面,他曾经送的一件礼物这么多年也不取下。就是一件刻着名字的饰品,廉价如当年他的早期生意。古镇的街边,他让人刻上纯佳两个字。年轻的工匠说,这个名字真美,是女朋友吧。其实,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奖励辛苦工作的纯佳。二十二岁,来他这儿应聘。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工作室里面,只有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多少应聘者把这当成了玩笑,只有她留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扫码取票。曾经第一次的电影院内,年轻的纯佳有些羞涩的站在他的身边,站在售票台前为选哪一场电影而犹豫不绝。场面有些尴尬,他因忙碌而显得苍老,像是一个大款骗了一个少女来打发晚上的寂寞时光。

    发了第一笔工资之后,他拿出盈利的比例做为纯佳的奖金,一顿饭都不敢多点菜的数目。

    不如,去看电影吧。纯佳说。

    没有想到电影票也那么贵哦,余额连饮料也买不起,只够一瓶水的价钱。

    第七十七场了哦。纯佳在他旁边坐下来,拿过一张票根放在包里。他捏着电影票,那上面只有今天的场次。七十七啊,也只有纯佳才记得这样清楚。

    至今未婚,是总有一个摸不着的影子在偷窥。这么多年了,当他想往前走的时候,要忍不住回身张望。就像今天她忽然来应聘。是真的无意撞进来,还是从某一些地方探听到他消息后的预谋。如不出意外,他是不愿也不想再与她见面,但是在他心底深处似乎还在等着有意外的发生。只不过是等的久了点。打了一个盹,然后被叫醒。

    电影开始的时候,回过头,看到放映机的光从头顶投射出来,他很想学着小时候那样,伸出手挡在镜头前,让手的影子落到银幕之上。那是老式方映机在放映前对焦的过程。而此刻,他眼前失焦了。

    那个时候,村内的电影总会被一些人未卜而先知。要放学了,班级里流传着电影的名字。他见过那些电影拷贝,装在方形的箱子里,从他们村子走过。每一次都是别人的村子在放电影。自己的村子小而贫穷,一块银幕都搭不下。

    静言坐在她的坐位上,远远的看他一眼,只属于他们两个秘而不宣的约定。他会比同学们更渴望放学铃声的响起。

    总是等到天要黑的时候,他才会起身,从家里向西走,村子里面稀疏的灯火中,他站在路边等静言出来。等她走过自己身边,继续向前。那几米远的距离,一跟就跟了好几年。

    有时候,她遇见同学了,他还要再放慢几步,装作是在等别人,等前面的说笑声慢慢拖长,保持在他的视线之内。

    夜下的静言身形模糊,像一个飘浮的影子他要吃力的辨认才能跟上脚步。看电影的人慢慢汇拢,有时候不知道她走到了哪里。他只好紧走几步,找到她。她扭过脸来,仍是模糊的,像是陷入到虚无里。

    慢慢的,会听到发电机的声响。村子里的电不稳,每一家都挂着白炽灯泡,但不是每一天都会亮起。

    沿着发电机的线向前走,穿过胡同,眼前忽然的就亮起来。挑起的一盏灯,放映机架好了。年轻的孩子们围成了一个中心,灯光下面,是一张张过曝的脸。

    他要等她找好位置才会默默跟过去,在她的后面,或是一边坐下,装做不认识的样子。

    这时候,放映机开始对焦了。孩子们挥舞着手,有的把帽子扔上来。有一次,正好坐在放映机的前面。他站了起来,偏巧静言站起来整理衣服,忽然间,他看到了前方的银幕上他与静言并排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那个时候的村了,九点钟一过,就仿佛到了深夜。散了场的电影带走了人群,几只手电筒在路上摇晃,人群汇拢到分散,走过他们的村子,只剩几个模糊的人影。

    他与她的家,在村子的最东面。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与她并排走到一起,还要仔细查看有没有熟人走上来。

    看到她进了自己院子,他还会站在外面不走。

    西侧的两间偏房,她与奶奶同宿。他会听到门吱呀的声响,然后关上了。西边屋内的油灯下,就会有她的影子映在窗户上。她的床靠着窗,有时能清晰的看到她脱下外衣的动作,然后探过身,吹灭了灯。

    他这时才走回家去。对黑夜产生的恐惧让他一路小跑,把脚步声甩在夜里。

    梦里面他会梦到电影情节,简单的几句对白,他还没有接上戏,天已经亮了。起了床出门,如同昨天等她看电影一样,偷偷的站在路边。穿过黑暗静寂的村路,直到闪出几个同学,他又赶忙退回到后面。夜色中的言语在破晓之间清脆的跌落,她在与同学们分享着昨晚的电影。

    但她有时会在夜里无人的时候,勾一勾他的手,在他惊讶之间,已经跑开了。倘若他有什么好东西,眼神里流露出那么一点渴望,他就找个机会,偷偷走过去,放在她的手心里。也只有在那个时候,他会与她有着最近的距离。她的手冰凉,会迟疑一下,自他的手中抽走。

    许多个冬日,纯佳的手也这样冰凉。大雪满城的屋子,他与纯佳关了空调节省电费。背阳的工作室让他几乎熬不过那两个冬天。

    纯佳靠在窗前,捧着热水杯对他说,工作完了,我们也下去堆雪人啦。是冷的坐不住才会站起来吧,然而又好像只是随口说说,已经放下了杯子,重新坐回电脑跟前。

    共同创业的这些年,孤身男女共处一室。纯佳拿捏着与他身份的距离分毫不差,除非他走上前一步。但他好像一直处在冰封的季节,若是有感情的焰火,也都被屋内的寒气冻结了。

    只有一次的夜下远行,出差到异地。眼看着夜色过了大半,他放弃了酒店而是在车站熬过后半夜。清晨的纯佳抱着包袱靠在墙角酣睡,他忽然心疼起来。忘了身边还有一名年轻的小姑娘。那一次,被电话吵醒的纯佳在他的面前跟他父亲撒谎:在酒店啊。放心啦。

    下班特别晚的时候,纯佳的父亲会来接女儿。说过要堆起的雪人,在第二年纯佳与她父亲就堆了起来。

    “我这个女儿啊,脾气怪的很,你看,该谈朋友的年纪了,还不着急的样子。你是她老板啊,也帮我劝一劝她啦。”这话里面其实是有着对他的警惕。

    纯佳的父亲身材魁梧,就像静言的父亲。

    他是在很小的时候,看到静言的父亲用一块砖拍在他父亲的头上。他站在大人身后,看着对面的静言。静言不敢看他,惊恐的躲着他的视线。

    大人之间的仇恨。他与她绝口不提。黑夜之中只看见彼此模糊的影子,把大人都忽略掉了。看到她的父亲在路上走来,他都会远远躲闪。那个男人的气力打不到人的时候,或许都倾泄到静言母亲的身上,给她生了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她家里被计划生育罚得只剩下屋顶。

    他只有一个姐姐,条件优越。原来的族人都搬到了城里。他在家人闲谈之中,提到他们也有搬去城内的可能。家人从城市带回的糖果都是趁着夜色化在了静言的嘴里。

    秋雨过后的十月。乡村的百年庙会正热闹。他关了灯,想象远村的舞台,此时她的母亲一家定还在戏台下面。她家那里还有亲戚,每一年都要住上两晚。

    她说,我要做题啊。不去赶会了。

    她已读高中。他暂时缀学在家。夜下模糊的身影有时候要隔几周才能见一次。

    他走出家门。心内恼恨今晚的月亮太亮了,她家的院子落了一地白光。

    他在窗下轻轻的敲窗户,在她的不安之中,赶忙发出声音。

    熄灭了灯房间,她才不拒绝他的手,被他脱去衣服的身子瑟瑟发抖。

    我有些冷。她说。

    黑夜里仍然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他幻想过无数次的身体还是平时看到的影子一样。

    抱过被子把他与她裹起来。他忽然看到了一束光。他的眼前,茫茫的一片惨白。

    等到他的头部与那物品发出撞击声以及玻璃的碎裂声时,他才知道那是一只手电筒。

    电影散场。他去洗手间。站在镜子前面,用手拨开额头的头发,那个伤疤若隐若显。还以为,会留下的很深。

    那一晚的记忆之中,他眼前都是血。后来,她不知道去哪里了。大人们的谈判在夜色里面没有外人知晓。他蜷缩在地上,隐隐的觉得,他不会再见到她了。他想起了村里的一个光棍汉,在放羊时压倒了一个姑娘,就以强奸未遂的罪名入了狱。

    过了年,全家搬离了那一个村子,投奔城里的族人。他的家宅做为不告发他的条件免费转到了她父亲的手中。

    恍惚之间,他的人生有了这样的翻转。

    “这么多年,你也不结婚啊。”她倒上红酒,一个人端着杯子站在了阳台上。她的简历上写着离异。仿佛一瞬间把这些年她的生活都抹去了,又恢复到她独身的时候。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当时,都是孩子啊,什么都不懂。”她伏下身,趴在栏杆上,忽然的一笑,“对不起啊,真对不起。我道歉给你啦。”然后把一杯酒喝了。

    “你还想着我吗?”她笑起来的温柔, “家里人一直生病,钱花尽了,。现在落到这种地步,还要出来找工作。多丢人,是不是?但是,我知道,我还有你啦。”

    他坐在那里沉默,没有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意料之中,当他打电说出酒店的房间号码时,她没有拒绝。

        星级的酒店,她进来就迷路了。站在大厅打电话让他下来接她。

        她还穿着那双过膝的靴子。就像纯佳说的,真的不好看。

    “其实我不喜欢你穿靴子,别人穿我也不喜欢。”他说。她就有些慌乱,不知道如何解释了,羞愧的把靴子脱下来,黑色的打底裤裹着的小腿是粗壮的。

    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刚搬到城市的冬天,他在酒吧里打工,那个时候,他是家里的罪人。有几天的晚上,一个妇人常来喝酒,城市刚开始流行长筒皮靴,是赶潮流人的打扮。

        赶上晚上的冷清深夜,妇人说,我也请你喝杯酒啦。那晚的对白,他竟然记得这样清楚。

        后来他们去了酒店。他像一个胆怯的雏鸟,被那丰腴的身材淹没了。

         他醒来后,不知所措,以为又闯了什么祸事。出乎意料那个妇人拿出一沓钱塞给他,取笑他,还是个处男哦。

    那一年,她应该在读高三吧。他找到一家白天的工作,在夜晚去读自考。那个妇人像一个魔障一样,他想挣脱,又没有勇气。他一无所有,只有用他的青春像做为一次次偷情手续费,直到妇人出国定居。

    “你的秘书,好像对你很好啊。”她说。大约是在试探吧,女人的直觉天生的敏锐。

    “我打听到了你的消息,听说你过的很好,我在报纸上看到你公司听招聘信息,我知道我的条件不够啦,可是,我只是想见你一眼。”他的一直冷默有些出乎她的预判,有些语无伦次了,她着急的解释。其实,那口红涂的太红了。妆化的也粗糙。

    他不想再听下去。站起身有些粗撸的把手探到了她的毛衣里面。就像那一晚一样,她浑身瑟瑟发抖,但已开始迎合着他的手顺势把上衣脱了下来。

    那双靴子脱下后,就在旁边放着。太长了。把她绊倒了。

    这一次屋内没有关灯。她闭着眼裸着身子躺在那里。往床中心移了移身,带动了小腹上的赘肉。

    他想起那一个晚上,他的父母来了。她在坐在一旁。她的父亲低吼着问她,你说,是不是他想抢奸你,是不是。

    他的头被砸开了一个口子,在淌血。他趴在地上,她的身子是斜的。她坐在那儿,衣服已经穿上了,听到她父亲的问话。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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