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最美的景色里

作者: 勒克索 | 来源:发表于2018-04-23 18:03 被阅读22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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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隐约约,我再一次醒来,慢慢的睁开眼睛,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深很深,很久很久,很美很美的梦,梦中有成片盛开的桃花,随风摇曳的片片樱花,还有一种叫不上名字的花树,绿色的叶子托着枝上宁静绽放的花,粉色的花瓣海,温暖舒适却急骤的风,风中你的头发活泼的飘动,是喜悦,是欢欣,我睁着眼睛呼吸着眼前的芬芳,欢喜之情就快让我闭上眼睛。你在慢慢的朝我转头,在我快要闭上眼睛的瞬间,我看见了你的笑脸,好像和煦的太阳,好像春天的草,好像飘在风里自由的花瓣。雨的味道渐渐升起,仿佛听到草木欢快的交谈声,他们在等这场雨吧,来灌溉他们心底的力量,解放他们成长。四月的日子是生命的飨宴,他们像是等待食物的饕餮,就像我等待着鲜活的春雨淋湿我,浇透我,等待着自己收集够足够的雨水,把自己种在地下,生根,发芽,成长,盛放,向世界诠释这按捺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生命。然后,我闭上了眼睛,在夕阳未出却漫天红霞的这个下午。

    世界是很奇妙的,世界是很美的,这样的感觉一般都出现在让我见到前所未见的美景时。有时美得令你发呆,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令你觉得五千年的文化却找出一个合适的词。

    我还不知道我是否从上一个梦中醒来,不然我的生活中怎会突然多了一个你,多了这么多超出我常识的事情。第一次遇见你是三月的夜晚,明明已经该睡觉的我却因为贪恋晚风而鬼使神差的来到院子里乘凉,三月的晚风并不那么舒服,但院子的空旷还是令我觉得清爽,月光曼妙,月亮和天边的云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忽隐忽现,是在躲我还是躲谁?感觉星星都在笑,这么多星星,笑起来还真是大声呢,那时我几乎误以为他们是在朝我笑呢,那晚还有几颗跳来跳去的流星,一定是因为害羞而逃走了吧。突然,我就注意到了樱桃树旁的点点亮光,好像萤火虫,却比萤火虫更亮,那光一颤一颤,似乎还有“咯咯咯”的声音。于是我悄悄走过去,想要细看看这只不一样的“萤火虫”。离近一看,这一只似乎比萤火虫大了很多,几乎和我的手掌一样大,一身像花蕾一样包裹的绿色连衣裙,黄色的长头发,呼扇着闪闪发光的透明翅膀,现在想起来好像我小时候看的迪斯尼动画中的小精灵。我一来你就躲到旁边的樱桃树枝里,可是你好像很笨,忘记熄掉翅膀的光,于是我看你,你也看着我,你笑了,我也笑了。你的胆子突然大了,绕着我飞来飞去转起来,一会儿靠近我,一会儿又赶快跑远,难道你在看我长什么样子吗?我张开手让你上来,让你细细的看个够,你好像懂我的意思,缓缓地落在了我的手里。我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抵了抵你的头,像挠痒痒一样逗你,没想到你居然忍不住笑了,看来你也算不上奇怪的生物吧,感官都和我们差不多。然后你双手抱住我的手指,抵在你的前额,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过去了,你抬起头朝我笑了,就好像你了解了我,懂得了我。

    那晚,我看了一支我从没看过的舞,你在樱桃树的缝隙中来回穿梭飞舞,一边飞舞,一边旋转,闪着白光的翅膀上下翻飞,让我想起一个古时候的人,她叫“赵飞燕”。跳完舞的你似乎是累了,朝着我的房间飞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当我还在回忆这个奇梦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只手抵在我的额头,我一睁眼被下了一跳,急忙坐起时撞了你的头,虽然听见“咣”的一声,却不觉得疼。脑袋里还出现了一幅画面,那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森林,可这些植物并不像地球上的,我从没见过会自己走了的花草树木,我想会不会是非洲原始森林的植物,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森林中有很多像我昨晚梦到的小精灵,不过颜色不都是绿色,黄色、蓝色、紫色、粉色都有,长相和发色也都有差别,他们在和那些走路的花草树木攀谈玩耍,有时也会落在他们的枝头,不知是在休息还是在亲昵。

    我抬起头看看眼前这个人,感觉上觉得好像是这片森林中的“小精灵”里的一员,可是长相却是和我差不多的人类,不同的是这是一个女孩子。我有些蒙圈,感觉这个梦是不是有点长。

    “哈哈,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们昨天有见过的”

    “我们...见过......话说,你怎么会在我家?”我缓过神来问了句正经话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来的时候刚好出现在这个院子里。”

    “呃...什么情况?”

    “我是昨晚跳舞的那个...你们这里大概是叫‘小精灵’吧。”

    “...你是昨晚那个小小只?不对,那个是我的梦,不是真的。”

    “不过这次好像是哦。不过不要害怕,虽然我不是这个地方的生物。”你笑的有点诡异又带点调戏的说。

    “......”

    “我叫‘花语’,请多关照。”

    “你不是这里的,为什么会说这里的话,你是哪里的?”

    “你教我的啦。我来自哪跟你说了,你也理解不了,而且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小子,你问题有点多哦。话说你们是不是个叫‘上学’的事情。”

    看了一眼,马上要迟到了。喝口水再回头,“花语”已经不见了。

    出门来到院子里,我看到了昨晚的樱桃树,这颗樱桃树是我出生时爷爷栽下的,在我12岁的时候这棵树干枯死去了,之后的四年里再没有发过芽开过花,因为是爷爷栽的,所以一直舍不得砍掉,看到它总让我想起小时候爷爷哄我的时光,而现在它就在我眼前,重新长出来满树的绿叶,就像我十岁前夏天的它。一下子我觉得眼睛有些热,仿佛看到树下有个举着孙子摘樱桃的老人。

    没想到放学回家,你还在我家里,站在那棵樱桃树旁自言自语,还一边说一边笑。

    “你在干嘛啊,为什么还在我家不走啊?”

    “现在还不能走,嗯,过几天就走了。”

    “那你现在在树下犯什么傻啊?”

    “犯傻?哈哈,犯傻的是你吧,它在跟我说你小时候的傻事呢。”

    “乱讲,它是树,怎么会说话?”说这话的时候,早晨那幅森林的画面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那里的花草树木会走路,也会聊天,也会笑,可能也会开玩笑吧。

    “真的...它真的在和你说这些事吗?”

    你又摸摸我的头,我也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故事里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我还没开始记事的事,我没有在家时关于爷爷奶奶的事,听着听着我也不自禁的笑起来,有时也要强忍下眼泪,从来没人和我讲过这些我人生中的空白,也从没有人可以这样详细又生动的讲爷爷奶奶的事,以及那些我还不记得或未曾在意的童年事。好多好多的事,樱桃树记得这么清晰,这么详细,好像可以讲上不知几天几夜。

    之后的每一天的夜晚和放学时间,都是我们的故事会时间。

    第十天,突然红霞漫天,你急匆匆的跑出去叫我不要跟来。风雨欲来,路边的树随着风左右摇摆,你路过的地方花全开了。我跟在你后边,却跟不上你。最后你在山坡脚下的平地处停下,山下是成片的桃花树、樱花树和一种不知道名字的花树,他们在你身后成簇的怦然盛放,在你停下的瞬间,整个山脚下的树都几乎在刹那开了花。等我赶到的时候,看到了头朝天却背对着我的你,火烧云般的天,淡紫色的边晕,一颗一颗黑色的岩块儿点缀着天幕,就像“趣多多”饼干上的一块块巧克力,这样的天,这样的风,这样的泥土味,这样随风招手的花树,这样一动不动的你。

    然后我看到你转过身来,微笑着,颤抖着,却流着眼泪,风吹起了你的头发。我好像听到那些树在说“谢谢你。”

    最后的你是笑着还是哭着,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不确定,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只知道,那些黑色的石头没有掉下来,而花瓣却落了一地。

    我不确定你有没有来过,这是不是只是我的一个梦,但我家院子里的樱桃树真的再次绿意盎然,只是我不再能听懂它的话,它曾经给我讲的那些故事是不是真的呢,听起来真的很温暖。

    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回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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