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地算完了两道题，第二节自习课也快结束了。赵云虽然不在教室，也并没有人在说话。坐在后排角落的林翔宇，这几天刚刚把名字改成了林绎，正站在一边的书架边，推开了玻璃窗，书本放在窗台上。九月中的夜晚已经不那么热，教室里转着几台电风扇，是压抑的空气中唯一的伴奏。佑佑把目光转到邝诚身上，他从第一节自习课开始就保持着这种安静，中间有一次课间休息也没有离开座位，下课的时候，做完了一套数学试卷。他同桌刘燕在他的影响之下，上课时间里也不再转过来说悄悄话了。
接下来还有两节自习课，佑佑刚刚把数学题钻研得有一些感觉了，却偏偏不是数学课。范老头儿过一会儿就要到教室里逗留几分钟，有人站起来问他问题他就很不耐烦地各种推辞，然后扬长而去。佑佑在他离开的时候就继续推敲笔记本上的数学题，听到一点动静就赶紧把化学题放在上面做做样子。最后一节课是生物课，孙老师要讲解疑问比较多的问题，接着大家积极发言，用难易不同的问题将整节课填满了。于是，直到下课，佑佑本来因为搞懂了几个数学题而产生的好心情又被稀释了一万倍。
放学回去的路上，邓准一言不发，莫小余滔滔不绝地东拉西扯，佑佑心不在焉地回答几句。果然是越空的马车响声越大，佑佑心想，还好莫小余的成绩不如自己，不然现在跟他们两个走在一起，自己肯定感觉很不好受。
佑佑像往常一样，不声不响地洗漱，然后睡觉。似乎是明天要考试，寝室里八个人都没平日里活跃，都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早晨，还是五点一刻的闹钟。佑佑一个个叫醒了剩下的七个人，先他们一步到了教室。
邝诚已经坐在了座位上，今天他到的特别早，佑佑进教室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此时的天空还是有些暗，太阳还藏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
“早安，游戏结束。”
佑佑一边翻开语文课本：“无聊。”
“你有没有跟程碧晨说你喜欢她啊？”
“你胡说什么，没有的事。”佑佑扫了一眼程碧晨的座位，她还没有来，桌上还放着那本《乖，摸摸头》。
“再说了，谁规定说喜欢就一定要说出来的？”
邝诚趴在佑佑的桌上，狡黠地一笑：“那就是确有其事喽。你怕被拒绝吗？”
门外传来脚步声音，佑佑侧目，进来的正是程碧晨，接着说程昱晨。佑佑即刻噤声。邝诚盯着程碧晨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童天佑，把程碧晨看得一愣：“怎么？你来得真早。”
邝诚对她客气地笑了一笑，低声对佑佑说：“看起来你没有足够的勇气啊，要不要我帮你？我们可……”
似乎是有什么顾忌，说到这里竟然有些磕巴：“可……好好上课。”
临近考试，紧张是正常现象，所以能保持和平时一样认真和平静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不过佑佑似乎不在其列。原本在初中的时候，童天佑对于考试是没有多少感觉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到了考试前，就什么也学不进去了。身边的人都很安静，虽然有的人并不是在复习备考，但是在佑佑看来，都表现得很耐得住性子，只有自己心里乱糟糟的坐不住。只有当坐在考场里，试卷发到手中的那一刻，自己才能够平静下来。
上了战场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结果下来了：死，倒不至于，但也没活成什么样儿。
考试成绩的表格贴在黑板一边的白色公告板上，门口挤了十来人争先恐后伸长了脖子去找自己的名字。莫小余说是根据姓名的拼音字母顺序排的，所以不知道自己在班级的排名，也没有在年级的排名。佑佑凑到围观的几个人的边上，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成绩：520分。虽然在某些不了解的人眼里，五百多分已经算是了不起了，但是佑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分数是没有什么竞争力的。
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结果，又或者自己在考试前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佑佑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和不解等情绪状态。人总是不安于现状，但是安于现状也不失是一个选项，至少这样可以少很多负担。
这样子算不算固步自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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