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回到学校之后,就过上了封闭的生活,学校规定住宿生是不可以出外边的,不过这也只是规定,想出去总是办法的,放学之后跟着那些跑校生一块混出去,下午上课的时候再跟着他们一块进来,门卫也察觉不了。
在A中的时候,每月都有一次考试,所以那个时候我们对于时间的感知就是考试,考试成绩下来之后就会把所有学生的成绩张贴在学校外边的公告栏里,一张大榜,用黑色的字写上名字,成绩和排名,班级。
所以每次成绩下来的时候,布告栏前都挤满了人,人头晃动,颇有几分古时学子看榜的感觉。
大家还是很看重成绩排名的,那个时候在苦闷学习生活中最激励人心的一件事情应该就是看到自己的年级排名上升了很多。
不过榜上靠前的名次基本上都被应届生的名字沾满了,密密麻麻一大片,而且还都是应届生火箭班的学生,偶尔能出现一两个补习班的名字也是很稀奇。
考试以后,班主任也会单独把一些学生叫出去谈话,根据成绩单上的成绩反馈,帮助你分析薄弱之处,告诉你还需要加强那方面的学习。
曾经我以为在补习班里的生活会度日如年,但是当我真正地适应下来之后,才发现时间过飞快,窗外的树叶也在不知道多少个埋头写卷的日子里变黄了,秋风摇落,树叶纷飞,扑打在紧闭的窗户上。
温暖的秋光还没享受多久,一场大雪便席卷而来,于是冬天到了,每个人都穿地胖乎乎地,上课的时候胳膊肘能碰到胳膊肘,教室里的味道虽然不太好闻,可是大家挤在一起都暖乎乎地。
下过雪之后,校园里堆积起一层厚厚的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晚上在三个难熬的晚自习之间出去走上一圈,空气清冷新鲜,像是将肺叶子也洗过了,困倦麻木的神经被冻醒,等再次上晚自习的时候,起码能维持很长的时间不瞌睡。
原以为这样冷的天气出来的人不多,可是到外边一看,屋檐下站满了人,隔壁的操场上沸反盈天,有的同学在打雪仗,还有好几个男同学把另一个扔在雪里,热热闹闹地,心情也跟着激动,有一种北方冬天的孩子才会有的快乐。
后来我到南方之后,冬天基本上没下过雪,都是阴冷潮湿的雨。即使偶尔下一两次雪,也因为南方零上的温度快速融化了,绿色的树枝上挂满了银白的雪条,四周都是融化了的滴答的水声,像是一个音乐的世界,走在路上的时候,细碎的雪花冰冰凉凉地扑在脸上而后落入泥泞的地面迅速消失不见,中午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个空灵清冷的世界,如同被洗刷过一般,那种在雪地里打滚的冬天再也不见了。
冬天是难熬的,但冬天也有值得期待的事情,因为我们可以迎来一个不长不短的寒假,在这些天里可以尽情地休息玩耍,过一个闹哄哄的年,走亲访友收红包,一场聚会还没结束就奔赴了下一场,相互吐槽,互诉别后的一切,好像精力永远都用不完,永远都不会感觉到疲惫。
但是过了冬天之后也就意味着没剩下多长时间了, 尤其是过了年,时间的流逝仿佛是能看见一样。
因为温度回暖,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也消融了,棉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下了,树木远远看去,泛着一层朦胧的绿,月考改成了模考,后黑板的中央挂上了倒计时,数字一天比一天少,心中的紧迫感也一天比一天紧。
在这个时候,就能看出补习生和应届生的差别了,我记得在高三的这个时候,与紧迫感一块漫延的还有一种离别的气氛,女生比较感性,常常聚在一起聊天,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因为大家相处了将近三年,那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都是有彼此的陪伴一起度过的,所以伤感难受都是很正常的。可是在补习班这种感觉很淡,轻轻地一层,如同雾里看花一样体会地不真切,因为我们相处还不到一年,刚刚建立起的友谊还没来得及巩固就分开了,像琉璃一样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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