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啤酒

 一

山城的啤酒，我陪你喝够

你说你就要离开家乡，飞去北方

原创作者：F小姐

微信公众号：东京爱情故事

一

我是14年去的台湾，那时候我是一名中文系女生，喜欢的歌手，台湾才女陈绮贞算得上的一位，对她的履历尚知一二。她在民歌餐厅“女巫”唱了两年，1998年签约了魔岩唱片。曾经的魔岩三杰，如今早已飘散。2001年魔岩唱片解散，2003年陈绮贞成立“好小气”音乐工作室，孤军奋战贩卖自制的唱片CD。岁月感激这些努力的人，她贷款自制唱片《华丽的冒险》，两个月销售量超过30万张。你可以说她是小众歌手，但不妨碍大家的喜爱。

让大众知晓陈绮贞，是《旅行的意义》。2010年度小城KTV，也见识过一两位少年少女，在贫瘠的文艺细胞里搜刮这首文艺之歌。后来她逐渐成为大众不陌生的名字，但鲜少小道娱记报道。自12岁，在某文艺月刊偶遇彼女，那微微轻吟、浅浅低唱和着民谣吉他，弥漫了整个青春。听《After17》时我不到13岁，后来《孤岛》《下个星期去英国》《花的姿态》，及至18岁。

那一年夏天去了九份。古城依山而建，高山茶、高粱酒、麻薯、凤梨酥等当地特产沿街贩卖。自半山腰观景台俯瞰，灯火星星点点，竟连成长龙，不知远方何处。也坐观光巴士，沿着曲折山路蜿蜒而下，在九份火车站外等待。热带植物长势惊奇，从内而外燃烧着大片叶子。韩国游客最多见，观光当然有日本人。早期陈绮贞写了一首《九份的咖啡店》，我在那年夏天，绕九份一圈，在山顶上，竟也找到了一家家小小的咖啡店，深夜时分，轻掩门扉。

二

微信藏匿着一群陌生人，有位大白头像，名字竟也叫大白。共区域官方媒体圈，除此几无交集，若不是他笔耕不辍地刷新存在感，若不是他的状态与我身边诸人略显不同，我大约也不会想起。他是自由职业，虽然对他正经职业一无所知。此人似效仿古人，行万里路写万卷书，诸多文字散见朋友圈。旅行随笔、故事几则、时事评论，偏偏公开，朋友圈时常被刷屏，可以说他在分享直播他的人生中获得愉悦与满足，我们都是游览者，看他以另外一种方式指正存在。

前几天，他去台湾环岛自由行。所经之地，必定打卡。14年行走过的角落，他一一踏足，四年不足变化太深，他坐在花莲县七星潭粉绿色的海边，看海浪卷起一层层浪花，梦幻般的民宿服务贴心；也看他爬上了九份山顶，坐在《千与千寻》的取景地汤婆婆的茶屋吃一碗茶，点一客樱花糕点；从台北去瑞芳，坐小火车穿梭迷雾仙境；非常著名的夜市逐个走遍，去台北女师大参观社团活动。

18年下半年他独自进藏，在迪庆香格里拉地区与藏民生活，为某优选平台客户寄来牦牛肉干，野藿香蜜、五味子酒，鸡血藤镯、红雪茶等，心甘情愿加入微商大队。大半年的边藏生活，感染得他话痨天赋更胜一筹。自藏转机渝地，年底蛰居海南陵水黎族自治县，在边陲小镇度过了篝火春节。

三

L小姐提起一起去台湾，是去年的事情。月前，抽空去办了港澳台通行证，发来照片我。她是热爱瑜伽的女子，在我印象中长期练习瑜伽，身态会变轻盈，因此她具瑜伽人的纤瘦感。夏季与她同上一节瑜伽课，那个季节，教室座无虚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商场写字楼热衷入驻瑜伽馆，会员费动辄上千元。我在11年接触瑜伽，那个时候，联大还没有宣布6月21日为国际瑜伽日，我对瑜伽一无所知。认真跟着老师系统学习过一整年。除了每周必修课，另有一周两次的练习，当年我校选修课是拿个学生证大小的折叠卡片，上完一节盖一次章。像跑步、武术等课程，都可以代为盖章，瑜伽课两位老师，要求严格，所以我们也从没一次缺席。所以当隔许多年，重拾瑜伽，我仍然轻松地可以做到那些动作时候，我非常感激那两位老师的严格。虽然在北方，但瑜伽老师身高并不高，年长的那位，年纪50多，身材保持完美，非格外自律不可为。听闻她自国家体操队退役。

前几个晚上健身回家，看见电视在重播《港囧》。本以为是一部商业喜剧，没想到是一部致敬港片的情怀之作，对徐峥肃然起敬。杜鹃饰演的杨伊，是香港新锐艺术家，在与徐来重逢，她说起这几年，轻描淡写：“我去了趟西藏，刚从印度回来”，推崇安迪·沃霍尔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的生活吗？

四

我在年前的H市和W重逢，在这许多年后的冬季，驱车十公里，走在高架桥底，香樟和以往一样碧青。在这夜晚风，相识十一年，一页页翻完，到了中间一页。也猜书上是否有标记，这一章重逢，或配上一幅宝丽来色拍立得相纸。西落客平台待客时间为三分钟，乘客自出站口走出。定睛一瞧都是年轻人，三三两两，网约车和出租车平分秋色。这个时段，乘客不多，南站一如既往燃起灯，透过玻璃门窗，大厅星汉灿烂。在漆黑的夜，在城市大片黯淡之中，那个空间，与世隔绝。W在路尽头站定，身着浅色长羽绒服。

盛夏N市，是多年后一场相聚，LY出国前夕，留了假期给我们几个老友，只W不在，心念戚戚。对于感情并不外放的我们，并不善于言辞，相聚而非狂欢。只在某个片刻，犹如那些年共赏影片里浮动在冥想瓶的发丝，一缕一缕，在盆底打着旋，回忆泛起涟漪。说起大多数的友情难以历经岁月鸿沟，是骑过单车一起望见夕阳沉下后无法面对的独自沉淀，也是在成人之后无法彼此守望的渐行渐远。保持初心难能可见，絮叨沉淀的少年行，那才是久远的七里香，温暖的滋味，象刚摘过的鲜艳草莓，明亮到让人不肯相信。

比起几个月前视频所见，W现在的气色不错。刚入职场，平台是全球知名咨询公司，自信会有一番作为。我开始执著于细碎的生活，并且津津乐道于此种安稳。是否当你卸去一身风霜，也曾会习惯这种岁月静好。我想他们不会。但当我共W眠，一面悄悄话时，听她说希望有一天开车途经夕阳浸染下的金门大桥。那么我希望周末窝在沙发，读一本画报，有风吹进窗里，烤箱里面的香味扑鼻而出，蛋饼已经烤熟，那也无妨。她回T城，帝都落户政策修改，许多人受此波及。在LY出国前夕，也曾回T城办理。我们都是从T城走出来的，我走在半途，无功而返，可谓懦夫。而她们是奋勇向前的力量。

于是我寄希望于他们，我所见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