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舅走了（二）

四舅入棺以后，那边的戏台上就喇叭、唢呐地吹奏开了。

这时，四姨哥问了站在旁边的表姐关于上份子的事。表姐说了:“你们来了，上了花圈就行了。我们不收礼的，你们要是不过意呢，就花一百块钱点首歌热闹热闹。”

这样一来，四姨哥就向我提议了:“我们每人花一百块钱点首歌吧，人家都说了，要不不是跌面子吗？不就是一百块钱吗，就当是扔水里了。”我说:“好啊！”这时正看到二姨哥在边上，我就过去同他一说。

二姨哥说:“点歌还不如买点烟花来放放喽，烟花好看，还热闹。”二姨哥又去问了旁边的大姨哥:“可管？”大姨哥说:“那有什么不管的。”

几人商议好了，就去问表哥哪里有卖烟花的，我们想让四舅的后事热闹热闹。表哥一听，立马就打住了:“烟花我们买过了呢，你们要想热闹就花一百块钱点首歌吧！”既然这样，我们也就只好客随主便了。

这时，我听闻母亲说:“你四舅走时留下四、五万块钱，这丧事花的钱都是他自己平时积攒下来的钱。”这时，那边开席了，点歌的事儿也就暂且放下了。

办酒席，农村里有那种专门去给人家烧菜的厨子，用汽车带着一应的家伙什:桌椅板凳、帐篷、炊具和蔬菜肉类等菜肴上门服务，一般都是一桌菜收多少钱。后来听说一桌菜价八百块，虽然这样，也比在城里下饭店便宜了许多。又经济，又实惠。

家里的亲戚们坐在彩布搭的帐篷里，二九的天里，虽然见不到风，仍能感到丝丝的冷意。放眼望去，每个人身上都挂着孝布，只是白色的少些，而黄色的占了一大半，还有零星的绿色，显是重字辈了。

因为不常见面，熟悉的面孔就比较少，也就是表哥、表嫂，表姐、表弟、表妹和几个表侄，表外甥了，多数的都不认识。

想来，四舅走后，我家还有个老母亲能把这边的亲戚一脉拴一拴。如果老母亲再一走，这边的亲戚也不知还有几个能走？也可能就会应了那句“一辈亲，二辈表，三辈、四辈就拉倒。”的话了。

几杯酒下肚，酒酣耳热之际，表弟就跟我诉起苦来。说什么四舅应终弄到他的家里去办后事的，原因是他是大舅家下面的，理应在老大家。而现实是在老三家下面办的事。对于这个，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希望四舅能平安顺利地下葬。

表弟越喝委屈越多，还时不时地抹眼泪呢。我只好少说话多喝酒和吃菜，别的桌子早不见人了，我们这一桌还在喝，不觉间酒就喝高了。

散席后，到外面看戏台上的表演，演着演着就开始说唱一段一段的黄段子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人气聚拢来一般。

这时，表弟拽着我的手非要我和二弟去他的家里歇，我不好推辞只好和二弟去了。到了他家就要安顿我们洗睡，这时，我想起和姨哥们商量过点歌的事，就又下得楼来。到了那儿再一看，已经散场了，没有一个人了。当我再次电话跟表哥说起点歌的事情时，表哥跟我说:“不搞了，都睡吧！”这时的二弟可能是酒醉了，也可能是动了真情，说道:“点什么歌？来，就是守灵的，我今晚就在下面守灵。”我和表弟拽拉不住，只好由他。而我也因酒醉犯困随同表弟去他的家里歇息去了。